薛凌叹了口气,劝道:“疑人疑不尽,今日你怕他是捉了个假妖,来日再捉个真的,你仍是不信。
再说了,当初不是说好,这东西拿出去只是为了将黄家事做的更像些,现黄靖愢都死了,何必还非得深究它究竟是真还是假。
只要道士烧一次符,鬼怪便知这符的存在。即便到时候你我拿出来的有些轻微差别,寻常鬼怪亦要畏惧三分,够用了。”
霍云婉笑瞧着着她,半晌一合眼皮,风情托了腮道:“此一时,彼一时,人得陇,不就该望着蜀么。何况,现儿个锅碗都是现成的,何不再炮制两道好菜,你我且吃且饮,更添畅快。”
薛凌接的顺嘴:“不知娘娘想吃些什么呢?”
霍云婉眼光流转,笑靥嫣然,抬了手指指向窗外,道:“春日恹恹,哪有什么好胃口。听说,汝蔺的芽蕨尚佳,不如你我捡一蓬回来?”
薛凌反应飞快,压着眼角往门边瞅了一瞬,回转来沉道:“你想将汝蔺的兵调回来去打黄家。”
霍云婉霎时笑的开怀,拍了手道:“是这个是这个,菩萨真是见多识广。”又压低嗓子道:“疑人疑不尽,就依你说的,若是那兵符能将汝蔺的兵马也往回调,我就信了是真的。”
薛凌轻嗤了声,沉道:“明明是你我造出来的东西,怎么可能是真的。”
霍云婉作无赖装,娇蛮道:“那我可不管,能用就是真的,不能用的,才是假的。”
薛凌扯了扯嘴角没答话,霍云婉难得正经了些,道:“特意叫你走一趟,正是为着这事。我听逸白说,让黄家从开青退守垣定正是你出的主意。现儿看来,黄承宣获益良多。
你道是说说,如今这局,又要怎么破?本宫,要如何,才能吃上汝蔺的芽蕨呢。”
薛凌笑了笑,汝蔺已是真正的西北边境,要将那里的兵调回来,只能是垣定战事不利魏塱。一来事还未到那个地步,二来她并不想将西北抽空,毕竟到时候,还要防着拓跋铣的。
纠结一阵,薛凌道:“说不得是我主意,我看黄家人里面,奇人异士也不少。又是檄文,又是免税,又是不加赋,依我看,不如再静等些时候。”
她话还没落,霍云婉噗嗤一声笑,似忍不住般,自捂了嘴,嗤嗤笑了好几声,才取了手瞧着薛凌道:“这是怎么了,我是看不懂你来。
什么免税加赋,什么檄文讨贼,古往今来,不就这么谱儿,还想弹出什么新调子。”她轻往两边扬手,带着手上帕子飘。
薛凌心口一紧,又听霍云婉点着手指头在那细细掰扯:“举事呢,就礼贤下士,招英雄,纳栋梁。事中呢,就笼络人心,求仁政,修德行。事过半呢,就赶紧免税去赋,爱良臣,怜百姓。等事成了,这可就变天了,税也要加了,赋也得征,万物都成刍狗了。
你倒在这夸他能人异士,过上两月再瞧,到时候,是人也不奇了,士也不异了,一个个尽是鼠目寸光的土匪样,且逮着什么拿什么,莫说赋税,怕不是,将人藏在地底三尺的粮食都给翻出来。”
薛凌敛了笑意道:“是吗?”
察觉到她不喜,霍云婉忙笑道:“哎,可是说急了你,我也就是一乐。你嫌我尖酸,我倒要嫌你,是不是故意说来小觑于我,当我后宫妇人无知,不晓得这些治国之事。”
她好像极喜仰脸看人,一双眼如星辰,面不涂而粉,唇未染还娇,盈盈堪怜瞧着薛凌嘟囔:“你是存心瞧不上我来,也是,我这等养来攀龙爬床的活物件,哪比得你薛家生来就要框君辅国的小少爷。”
薛凌鼻翼微动,呼吸一沉。她虽听不得霍云婉自怨自怜,却也知道她在故作姿态。然人心难抵温柔刀,适才说沈家事,霍云婉最关心的,是自己眼。刚才自己也不过是稍有嫌恶,她便立时拿身段当花样来哄。
更重要的是,太久了,实在是....实在是好久了,好久没人喊过自己小少爷了。
霍云婉有意也好,无心也罢,这三个字实在动人。她想了一瞬薛瞑,这个下人实在不知事,明明自己曾说过喊声“小少爷”来听听的,平日也不见他喊过。
倒是霍云婉惊了一惊,想着当初自己又不是没说过怎么嫁与魏塱,这会说来也确然是个幌子,后头那句更是个寻常恭维,往日又不是没公维过,薛凌何必这么大反应。
薛凌不想被人瞧出自己触动,垂了头投桃报李:“你无需说这些旧事,也不必妄自菲薄,我从没因这个瞧不上你。”
霍云婉听薛凌说的郑重,难免自个儿也稍有动容,到底当年和霍准旧事,也算她一桩心魔。既二人皆是有所感怀,再没东拉西扯,霍云婉敛了笑意,正色道:“有你这句话,我也就放心了。”
薛凌仍未抬头,她说的是从没因霍准陷害之事瞧不起霍云婉,并没说别的。
霍云婉又道:“刚虽是个趣话,却也是个实话。我遣了个人拿了那老不死的手串.....”她又笑,忍着道:“老不死的现儿也死了,称不得老不死了。”
话间尚不忘跟薛凌拉亲近,道:“瞧你,往日我可说不得这浑话来,听你喊了两回,现见了谁都像个老不死。”
薛凌不答,她又道::“我遣了个人在黄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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