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继续屠戮,携手登上高台,一同坠落而崩。”

他们的父母死了,尽管心里早有预感,但这消息仍惊得两个孩子半晌回不过神来。李霓首先哭出了声,随后李煜嚎啕大哭,“不是的!不是的!父皇和母后是不会死的!”李煜叫嚷着,像那天紧紧抓住母亲的衣襟一般,想用尽力气抵抗这一消息成为事实。

身着一身玄金甲的李曜单膝跪了下来,镇定地看着李煜说:“你是唯一的皇子,当继大统,我们要传昭诸地,新皇登基,再传檄文,诏诸王速来勤君平叛!吾皇,为了李氏和晟王朝的延续,你当坚强!”

皇帝?他一个没了双亲的孩子怎么可能做皇帝,他不要坚强,不要皇帝,他只要从噩梦里醒来。李煜这样想。

但一切都不是他能控制哪怕影响的,在李曜的主持下,少年李煜匆匆登基,于斥邪城内祭告天神与先祖,上先皇李曦庙号晟仁宗。他麻木地坐在坚硬冰冷的宝座上,看到飘扬的玄边旌旗上翱翔云际的金龙,满地玄金甲胄着身的将士单膝跪下,山呼万岁,他仿佛又陷入梦靥被牢牢缚住一般,一动不动,而恐惧猛烈地袭上心头。

李煜后来知道,其实从兵败城破前起,他们用飞鸽与快马,以先皇和新皇的名义,已不知传了多少檄文给诸地封王,口气从开始时以九地皇帝之令,到后来固守斥邪时几近哀求,但这些昔日年年纳贡觐见的封王,或以各种理由推托塘塞,或了无回音,都迟迟不肯发兵支援,有的甚至遍发布告质疑新皇的地位。

李煜自然不明白这其间的种种,他不知道李曜是否明白。他只是常常见他的王叔身着往昔象征氏族荣耀的玄金两色的龙首腰带明光铠,站在高高的城楼上久久地巍然不动。

帝俊的玄金铠甲主件玄如深墨,各件镀金边,即深冷威严,又彰显华伟,而腰间缀龙虎豹首,则表明军中崇高的地位。而此时李曜却身影落寞,他背后的鲜红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他红色的瞳仁一定在远望东方上都城的方向。

李煜的心中便倍感悲凉,这又是他一生中第一次深切体会到的一种心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