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困坐在阴森湿冷的监牢里,遍体鳞伤。但身上的伤痛不及内心的万一。他不知今日是何时,不知瑾瑶怎样了,更不知他的未来在何处。

有人来到牢门前,是一身红裙盛妆的羽夙翾飞。

南宫鸣撑到她面前,隔着牢笼迫切地看她。

“她已经远嫁,就在今日。”羽夙翾飞冷冷地看他。

他绝望到几乎窒息。

羽夙翾飞递进来一纸信笺,他颤抖着手打开,纸上是何等熟悉的隽秀字迹。

南宫鸣久久看着那字,不住地摇头,泪水滴落到纸上,浸染化开那字,悲伤如洪水般淹没了他,令他凝噎难以发出声响,窒息得面颊通红,脖颈处青筋暴出。“啊!——”他终于嘶声大喊出来,一腔悲愤喷涌而出,他紧攥着信笺跪倒在地。

羽夙翾飞看着他,打开了牢门,他不顾一切夺门而出,未见羽夙翾飞幽怨牵起的嘴角。

南宫鸣仗剑策马狂奔。瑾瑶是他的,是他的挚爱他的未来,他们一齐夺走了她,此刻他要追她回来,哪怕要与世界对抗,哪怕要死无葬身之地。

迎亲的队仗绵延不绝,南宫鸣追上了。“瑾瑶!瑾瑶!”他高声呼喊,却只引来队尾禁卫军的拦截。

他怒吼着拔剑飞驰,即不能得,战死何妨。他挥剑如疯,血溅满面,直杀到前方的队仗一阵骚乱,他连连中刀,可好像毫无知觉,只管在如林如影的兵刃中纵马厮杀。

鲜血模糊了视线,他耳边的嘶叫仿佛浅浅变得遥远,他只听见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在军士的外围,他终于看见了盛装的瑾瑶,她提着裙踉跄地朝他跑来,她哭喊着什么,可他听不到,他见她如此,心里愈加灼痛。

“瑾瑶!”南宫鸣呐喊着,她的身后,一驾玄金龙首明光铠的将领猛然飞驰而出,风驰电掣般朝他袭来。他举剑迎敌,那偌大的身影朝他一冲而过,倏忽间他遭受猛烈一击,随即被一瞬掏空般,睁大了眼睛,从马上跌落。

“不要!——”眼前漆黑之前,是他最后一次见到瑾瑶,她柔弱的身影跪倒在地,朝着他无比悲伤地嘶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