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各帝各王的纷乱争战,可还有那些鬼魅异兽什么事?”

“鬼魅异兽被天神打败以后,逃往了南境月休之地……”李煜回忆古书的记载。

“是啊,它们逃窜进月休密不可测的山林,从此再没有人见过。可它们并没有绝灭,九地连绵的战乱,造就了太多冤魂和戾气,这些冤魂戾气浅浅积聚到月休,令它们生息壮大,便出来残害依山傍水的月休人。曜王难道不曾听过月休之地发生的若干惨案?”

李煜早已惊得合不拢嘴,转头去看李曜。

“可是……”李曜尽力保持镇定说,“最后无不是报称当地野兽或是无良土官的祸害……”

“这正是我所担忧的。诸王忙于九地之争,而贵族只管牟取自己的利益,山野人的死活不足为道,也没有人在意杀戮和困苦正为它们提供怎样丰富的给养,等到诸地只顾争斗的人们终于见到它们狰狞的面貌,九地将再次陷入无尽的长夜。”

僵坐的李煜听得不寒而栗,“我们已经看到了,难道月休的鬼魅已经……”

玄殊点了点头,“想必是如此。”

“王叔,即刻传檄诸地吧,停止争斗,像远古那样,联合诸地诸族剿灭鬼魅异兽!”

“吾皇,如今的形势……恐怕没有人会理会……”李曜无奈叹道,“人有时候比厉鬼还可怕,或许我们只能选择先铲平恶人。”

“可是……”李煜仍心有不甘,满面忧虑,可也并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吾皇,你是天神看中的。你将守护九地。”玄殊依然沉定地看着少年皇帝说。

“我?怎么会呢?……”李煜觉得自己只可能是一个多余无用的累赘。

“吾皇,斥邪城外我第一次见你,便在你身上看到神谕。若你心向天神,不轻浮,不偏倚,明亮如日月,浩然如星海,清沁如长风,坚硬如磐石,天神自会引你走到未来。”

“我……我想看到过去,过去的人,天神也可以帮我看到吗?”李煜并不能理解玄殊说的,又惆怅地问出了自己想问的。

“那是往生。”玄殊答。

“往生?”

玄殊点点头,“修行者到能幻化心智、联结自然之物的境界,向上可以领受神的意念,是为占卜师,向下可以通达过往的灵魂,见他们身前所见,听他们身前所思,是为往生师。两类修行都高远深邃,一个人穷其一生也只能专研其一。”

“往生师……”李煜若有所思地喃喃道。

李曜接过话来说:“据我所知,圣使是九地唯一一位即修占卜,又能修成往生的修行者,是为当今天穆王玄嚣之后的第二人。”

玄殊微笑着摇了摇头说:“曜王过誉了,我心不静,做不到专修至深,只能浅尝辄止,其心不诚,修行不精。”

“是圣使过谦了。当下国势混乱,一如当年轩辕氏建国、李氏高祖一统九地之前,又闻圣使所言,更有鬼魅滋生,长夜将至,正需要像圣使这样能通达天意、预知情势的修行者指点迷途,方能保九地平昌,子民脱离苦难啊。”

“曜王所虑也是我所虑。我常夜占星象,暗夜昏沉隐含凶恶,主星暗淡,星位处雾障叠绕,周旁亦有诸星斗大明亮直冲主星。但也可见主星稳占星位,长生星光,诸星之间也有各路破绽。故吾皇和曜王也不必惊乱,先平人之恶逆,再领诸地剿灭鬼异,想必不日一定可以拨开雾障,重生熠熠之辉的。”

李曜听了,心中稍稍宽慰说:“圣使这么说,我心安良多。诸地的局面,扶桑势盛,而淳越、都广、昆吾各方各怀心思,我军又情势最急、军力最弱,甚至连粮草军需尚不济,而诸地不平,更难以联结各方,这重重困难要怎样破解,还请圣使指点。”

“先说这粮草军需,解决问题的人已在帐外了。”玄殊淡然一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