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划过天际。从扑面而来的山风之中,彭无望依稀听到顾天涯在萧月如耳边的低语:「看,飞星,在西方的,就在那夜我们定情的天空。」

「难为你还记得,这些年来,你可曾数过西方的流星一共有多少颗。」

「西方的流星?三十年来我每夜都数,一共是八千四百六十七颗。」

「你呀,总是这般糊涂,你少数了七颗,应该是八千四百七十四颗。」

「一定是那晚我夜挑太行山寨,少数了七颗。」

「借口。」

「流星么?」彭无望怔怔地想着。他也曾经在一个夜晚,努力地看着天空,希望能够看到一颗漂亮的流星。同行的游伴们陪他等了一个时辰,都坚持不住,跑回家去。而他执拗地呆在星空之下,忍受着孤独寒冷,默默守候,直到两个时辰之后,才看到一颗流星闪烁着划过天际。从此以后,他再也不想通宵达旦地看什么流星了。

能看到流星的人,应该很寂寞吧。三十年来,夜夜看到流星的人,却又何等寂寞。

这汪洋大海般的寂寞,只为了一句海誓山盟的诺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