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天气风和日丽,春日灿烂的阳光挥洒在宽敞的彭门练武场上,所有的景物都宛如镀上了一层琉璃般晶莹剔透的色彩。彭无望早早地就来到了场中,打了一套少林罗汉拳活动活动身体。这些年来,他每打一次拳,身子就会活扑扑地发热,只感到舒泰畅快无比,仿佛嗜酒之人享用了一瓶陈年佳酿,快美异常。他收势站立,长长吐了一口气,昂然四顾,只见彭无惧,侯在春,红家父女,郑绝尘,自己两个弟子,贾扁鹊,司徒婉儿,厉啸天三兄弟,雷野长,方梦菁还有李读先生都已经聚集在场外,还有很多青州以至于整个河南道的武林人物都在彭门之外聚集,似乎正在等待着什么。

这时候,洛鸣弦和赵一祥忽然大声喊道:「师父,加把劲儿,打败罗一啸。」彭无望一愣,心里暗暗好笑:这两个小子,以为这里在演戏吗?他走到红思雪身边,用系在臂膀上毛巾擦了擦汗,问道:「思雪,妳看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大家突然都出来了,外带这么多外人?」红思雪环顾了一下四周,微微苦笑道:「我也不知道,大概是好奇吧。」这时,方梦菁轻摇着团扇,带着恬静的笑容来到红思雪身边,道:「你们怎会不知?罗一啸是青凤堂最后一个元老,如果今天他战败身死,那么青凤堂就真的完烟消云散了。所以,很多武林人物都想要亲眼见证此事。」

「原来如此。」红思雪和彭无望恍然点了点头。

这时候,门外的武林人众一阵鼓噪叫骂,原来是一身青袍的罗一啸肩扛关刀,大踏步来到了彭门练武场。

「罗一啸,你还有胆来吗?」

「罗一啸,今日要将你碎尸万断!」

「青凤堂余孽,快快受死!」

「青凤堂主已经死了,今日轮到你啦!」

每个人都用自己能够想到的最恶毒的话语对着罗一啸尽情谩骂,发泄着自己三十年来对青凤堂的仇恨。群情汹涌之下,如果不是彭门的自彭无惧和侯在春以下几十个镖师趟子手守住了大门,恐怕就会有不少人冲进来。

罗一啸面无表情,仿佛根本听不见这些叫嚣辱骂,只是步履沉重地来到彭门练武场正中站立,将关刀立在身边。

彭无望看着门外的一干武林人士心中一阵厌恶:这些人当初罗一啸围困彭门的时候都到哪里去了,这会儿却来起哄。他沉声大喝:「都给我闭嘴。」这一声断喝真仿佛洪钟大吕,重重敲在众人耳中。本来正骂得起劲儿江湖客都吓得连忙闭嘴,生怕把彭无望给惹火了。

罗一啸的眼中射出一丝感激的神色,没有说话。

「罗兄,此地如此刮噪,观战者也都与你不利,不如我们另行择日比较。」彭无望向他抱了抱拳,诚恳地问道。

罗一啸的脸上一阵落寞,用苦涩的声音说:「彭兄弟的好意我心领了。如今青凤堂已散,天下虽大,却再无我容身之地。今日一战,至死方休,我决不会后退。」

彭无望心中一阵黯然,他沉声道:「罗兄乃是一条好汉子,为何要入青凤堂涂炭生灵?」

罗一啸的眼中射出愤恨难平的寒光,霍然间,这股寒光逐渐暗淡,代之而起的是难言的苦涩,他微微苦笑了一下,道:「原因已不重要,你认为像我这样的人到了如今,还有回头之日么?」

彭无望沉重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道:「太可惜。」

罗一啸的脸上露出一丝古怪的笑意,忽然大喝道:「彭兄弟,我罗一啸一生最引以为豪的就是自创的这斩魔七刀,看清楚了。」

场中忽然涌起一股冰寒彻骨的杀气,罗一啸雪亮如涛的猛烈刀光匹练般向彭无望席卷而来。彭无望双刀一展,十字横门,就要硬架这劈山移岳般的一刀。罗一啸怒喝道:「这一招就是起手式--邀魔。」彭无望在双刀就要触到关刀的时候,身子突然一侧,游鱼般从关刀的左侧滑了过去,双刀疾电般射向罗一啸的咽喉。

罗一啸高达八尺的雄壮身躯宛如折断了一般弯了下来,任凭彭无望的双刀呼啸着从头顶上划过,而关刀转了一个角度,斜扫了过来,刚猛无匹的刀罡覆盖了方圆四丈的所有区域。彭无望奋然长啸声如龙吟,双脚一顿地,竟然施展浮光掠影的绝世身法沿着罗一啸瀑布般的滂湃刀气逆流而上,双刀一展,横江刀法喷涌而出。

罗一啸大步一迈,身子闪电般后退两丈,闪开彭无望的所有进手招式,爆喝道:「接我这一招困魔!」他猛然单手挥起重达上百斤的关刀,身子螺旋般飞转,刀光犹如惊世舞者流转飞扬的长袖,又象天帝信手挥洒的飒沓雷霆,雪片般笼罩了整个练武场。

彭无望的身形在厉电交横的刀影罡气中翻涌滚动,时而盘旋飞跃,时而伏地翻滚,双刀舞成一片烂银般光幕,将这一记绝顶杀手老老实实地接了下来。

「好!」罗一啸大步一踏,身子宛如腾云罗汉,升到了半空中,关刀交到双手,迎头一斩,凌厉的刀罡宛如巨灵神的利斧自九霄而降,「第三招驱魔!」

彭无望大喝一声,身子如飞鹰凌空,无先兆地拔起三丈之高,险过毫厘地躲开了这一记绝猛的刀罡。一阵轰隆巨响,练武场上青石板的地面碎成粉末,四外飞扬,形成了一个既宽且深的大坑。

「好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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