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逸。彭无望的十字横门霍然收势,身子一侧,右手刀宛如出水蛟龙,电射华惊虹左肩肩井穴,左手刀竖刀一拨,想要推开华惊虹的力劈华山。华惊虹的剑尖微微一颤,清越的剑鸣悠然而起,本来竖劈的长剑忽然迅雷疾电般横扫了过来,半空中截住了彭无望的右手快刀。彭无望大惊,右手刀飞快回缩,只感到虎口巨痛,已经被天痕剑划了一个口子,如果再慢一点,一只手就被废掉了。他的左手刀条件反射似的挽了一个平花,以十万横磨之势扫向华惊虹的右腰。华惊虹无法进一步扩大战果,回剑一挡,身子后退一步。这一轮交手乃是二人所进行的第一番互相试探。彭无望看出来华惊虹的招式宛如羚羊挂角,根本无迹可循,更无论破解,只有凭双手刀才能勉强扳成平手。华惊虹看出来彭无望的双手刀非常棘手,宛如两个彭无望同时出招,在招式上占了大大的便宜,令自己的剑式无法势如破竹地继续下去。但是他的招法轻灵变化不足,变招比自己慢得多。这些都是招数上的差距,至于武道上的差距,还要通过一番比试才能分出高下。

华惊虹的心中非常的兴奋,她看出来彭无望在这两年之内武功已经有了长足的进展,假以时日,必定可以登上绝顶高手的宝座。能和这样的高手一番较量,对自己的裨益实在大得无法估量。

而彭无望却心中暗暗吃惊,他发现华惊虹的剑法根本无法探测到底线,仿佛可以无穷无尽的发挥,而她剑法极致的威力,到底有多么恐怖,他实在不知。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将心中杂乱的思绪压抑了下来,稳健地平举双刀,踏前一步。「朴」地一声,整个比剑台都被这沉重的一步所震撼,灰尘扬起。

围观的越女宫人和洛鸣弦都心中一紧,他们都知道,这一步将会揭开更激烈搏杀的序幕。

比剑台上,华惊虹的月白衣衫临风而动,长剑斜指青天,剑身随着阳光的走向缓缓移动。彭无望的一身灰衣纹丝不动,颈项上的肌肉异常地跳动,感受着照射在背后肌肉上的阳光温度。就在刹那之间,华惊虹长剑一立,剑身反射太阳光芒,照入了彭无望的眼中。不好,彭无望闭眼侧身一让,照在他背后的阳光没有了他的遮挡,径直照入了华惊虹的眼中。二人的眼前同时一黑,宛如互有默契般退后了一步。接着,彭无望和华惊虹不约而同的呼喝了一声,刀剑化为满天的光华撞倒了一起,二人的身影仿佛融入了这刀光剑影的所幻化成的迷雾之中。

「好快的剑,好奇的招数,越女宫的剑法难道真的天下无敌?」彭无望奋力圆睁着双眼,想要摸清华惊虹剑法的动向,耀眼升花的剑光刺激着他通红的眼睛,他的鼻子感到一阵一阵的发酸,泪腺一阵阵的脉动,眼泪似乎转眼就要流了下来。他咬牙奋力忍住眼中酸涩的感觉,因为他知道如果泪水盈住了眼眶,他便永远也无法看清华惊虹下一剑会击在何处。

「他明明已经被我的剑气侵入了双眼,为什么仍然能如此凶狠的发招进攻。难道他真的是传说中的不死之身。」华惊虹惊讶地想着。此时,彭无望的双刀刮动风声,不去管切向小腹的一剑,迎头劈来。

「又是一招同归于尽的狠招,好惊人的胆量。」华惊虹的心中一阵激荡,她胸中的热血似乎被彭无望的豪勇沸腾了起来,越女宫神剑在她的手中更加出神入化。

看着华惊虹宛如天神行法般威猛灵动的剑法,越女宫后辈弟子们心中洋溢着无限的自豪。越女神剑,历数百年,传承不息,直到如今,仍然是江湖中无人可以撼动的无双神剑。而那些葬剑池中的护法长老,贪婪饥渴地注视着华惊虹的一招一式,暗暗与自己得意的招式互相印证,不断地发现自己以前无法领悟到的越女神剑的妙处,心中又是欢喜又是惭愧,感慨地叹息自己数十年的苦练竟然宛如虚设,对于越女宫剑法的玄妙,竟然还领略不到万一。而离恨剑李海花却被这场比斗,勾起了对往事的追忆,沉浸在自己往昔不顾宫主反对,执意同师姐一起游荡江湖的种种英风侠举的回忆中,灿烂如花的往昔让她心神俱醉,竟然对眼前精彩的比武视而不见。

洛鸣弦圆睁双眼,拼命注视着比剑台,但是师父和华惊虹的动作实在太快了,他根本看不清一招一式,只能够依稀看到一道月华混着一条灰影,上下翻飞,分分合合。他的耳中能够听到彭无望如虎的咆哮和华惊虹吐气开声,清越如鹤鸣的吟啸。而这虎啸鹤鸣却无法和他们的身影同步,有的时候声音在北,而身影已经在南方,有的时候声音在南,而身影却又返回了北面。激烈的刀剑相击之声满场皆是,仿佛隐形的精灵偷偷地在整个比剑台上挂满了炮竹,此时正在毕毕卜卜的燃放。他的心急得快要燃烧了起来,到底师父能不能赢,到底师父是在优势还是劣势。他感到师父呼啸声中掺杂着一丝焦急和愤慨,而华惊虹的鹤鸣声中则流露着兴奋和喜悦。难道师父要输了?

忽然,比剑台上传来一阵喑哑的鸣响,这一声鸣响是如此沉闷,以至于洛鸣弦心中一阵憋闷,只欲呕吐了出来。接着,这声鸣响忽然变得异常响亮,风声刮动,这凄厉的巨音似乎要将人的耳鼓振穿。

一团灰影从刀光剑影中脱颖而出,渐渐的灰影凝聚成彭无望眉峰深锁的形象,他踉踉跄跄地后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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