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小子!我还以为你抛下我们跑掉了!」看到彭无望带着七八支长长的箭杆跌跌撞撞地跑回来,在洞内干着急的李读兴奋地喊道。在洞内提心吊胆的一众人等也仿佛找到了主心骨,纷纷松了一口气。
「好小子,一个人在外面呆了这么久居然没事,果然是武林铁汉。」梅自在心怀一畅,毫不吝惜地大拍他的马屁。
这时的彭无望已经被李读拉扯着坐倒在地,让他包扎腿上和肩膀上的几处箭伤,听到梅自在的话,他粲然一笑,没有答话。
这个时候,孟寒树道:「彭兄弟,你看外面的形势如何,不如呆一会儿我们一起杀出去。」
「慢!」李读忙道,「外面的埋伏十分犀利,我们茫然出击,必然吃亏。现在我们的好处就是他们根本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会逃出洞外,他们会一直守候在这里。」
「对啊,」梅自在一拍手,「我们可以让他们守上一晚,让他们在外面喝风,等到明天天亮,他们也守得累了,我们就一下子冲出去,让他们措手不及。」
「不,我们趁黎明前最黑的时候冲出去,我身边有几颗焰火弹,可以燃烧放出黑烟,遮挡他们的视线,我们就趁这个功夫冲出洞口,然后向着山上逃。」李读道。
「不对啊,我们应该朝山下逃才对。」孟寒树道。
「妙极!」梅自在喜道,「李兄深得我心。他们一定以为我们一出洞就会朝来路逃逸,而我们偏偏反其道而行之,让他们方寸大乱,多增几分胜算。」
直到此刻孟寒树才对这两个老狐狸衷心佩服,道:「二位智慧明澈,孟某自愧不如。」李读和梅自在得意地对望了一眼。
此时的彭无望仿佛了却了天大的心事,任凭着李读用小刀将体内的箭尖一一挑出,自己竟然无忧无虑地进入了梦乡。
「阿锦,我带妳去青州,好吗?」彭无望一脸憨笑着说。
锦绣公主的脸红了红,微微点了点头,心里面一阵浑身舒畅的轻松快意。她发现自己和彭无望坐在一艘江南的竹排上。竹排在落满花瓣的小河上轻盈地滑行。彭无望宛如标枪一般站在船尾,长长的竹篙牢牢握在他手中。耳畔洋溢着悦耳温柔的水声,如烟如雨的落花仿佛一直弥漫到天边,锦绣公主看到一对比翼双飞的燕子矫捷地掠过水面,振翅而去。她舒适地伸了一个懒腰,希望自己一辈子都在这条竹排上度过。
「阿锦,你不回塞外么?」彭无望忽然问道。
「塞外?」锦绣公主心头一跳,失声道,「我去塞外干什么?」
「妳的心,妳曾经说过,妳的心落在塞外的草原上了,要我陪妳去寻回来。」彭无望的脸上洋溢着阳光般的笑容。
「不,不要!」锦绣公主惊慌地站起来,「不要去找,别去。」
「妳的心在塞外,那我的心呢?」彭无望的脸上露出怆然而迷惑的神色,右手扶住心口。
「你......」锦绣公主感到浑身仿佛浸在冰寒彻骨的水中,颤抖着说不出一个字。
「没有心的人,怎么喜欢妳?」彭无望艰难地说。他的身子颓然跪倒,双眼绝望地看着锦绣公主。
「不要啊--!」锦绣公主闷哼一声,从梦中惊醒,冷汗淋漓而下。
「启禀公主,诚如公主所料,洞中一干人等在天明之前想要突出洞外,向山顶逃窜,被神箭营射回,死伤十数人。」可战在锦绣公主身边躬身道。
「我睡了很久?」锦绣公主喃喃问道。
「公主,这些天妳太疲劳了,普兄和我们两个自作主张,让妳多睡一会儿。」跋山河柔声道。
锦绣公主苦笑一下,犹豫良久,终于低声问道:「彭无望可曾落网?」
可战和跋山河一起摇了摇头,可战愤然道:「我真服了这个兔崽子。居然一个人顶住神弓营的箭雨,硬是让中伏的百余人能够身而退。我们忙足整晚,才杀死十几个无关紧要的各派轻年弟子。如果不是普兄的双燕逼退了彭无望,再加上神弓营射住阵脚,他们今晚说不定真能逃出去。」
锦绣公主高悬的心终于放了下来,青巾背后的俏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欣然。她略略调整了一下呼吸,道:「神弓营的兄弟们也累了,我们换班看守,大家休息一下。」
「得令!」可战跋山河齐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