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无望将那块丝巾密密地缠在了右手手掌之上,然后将吉灿的长刀摸到手中,用牠拄着地面,艰难地站起了身,他的左手重新按在战神天兵的刀柄之上。看到他这个动作,所有人绷紧的心弦再次剧烈地震颤了起来,此时的彭无望宛如死神的使者,有着无可比拟的威慑力。

「我千算万算,也没想到你竟然能够让战神天兵回鞘。」锦绣公主机械地说着,她的心中一片漠然,仿佛在看着一个饰演锦绣公主的戏子在莲花山这个宽广的舞台上作着卖力的演出,「你想怎么样?」

彭无望轻蔑地看了看团团将他围困的塞外高手们,他的眼光如此伤人,好像一面通红的烙铁,在这些心高气傲的塞外高手心中留下了深深印记。「我只要一拔刀,这里就要变成坟场,但是只要妳答应我一个小小的要求,我就放过他们,另将战神天兵双手奉上,妳看如何?」彭无望的话语中透露出罕有的冷酷,仿佛在一瞬间化作了另一个人。

锦绣公主冷硬地问道:「什么要求?」

彭无望喘了一口气,道:「和我较量一番,你赢了,我便任凭发落,你输了,我立刻自尽,战神天兵可由他人取走。」

「简直混账!公主万金之体,岂能和你这个将死之人相提并论,就让可某和你较量一番。」可战用力一顿手中的点钢枪,就要不顾一切地冲上来。

「站着!」彭无望厉喝一声,一拍腰中战神天兵,「我看你是想和牠比试一下吧?」一股森寒的杀气迎面扑向蓄势待发的可战,看到宛如妖眼般诡异的战神天兵,强横如可战,也不由得收住脚步。

「所有人都不要动!」锦绣公主冷喝道。她身后的勇士们都露出焦急关切之色。普阿蛮凑到她面前小声道:「公主,他虽然是伤重待死之身,但是此人勇悍绝伦,乃是世上无双的铁汉,我恐他临死反扑,会令公主尊体有损。」

锦绣公主转头朝他微微一笑,道:「阿蛮,到现在你还不信任我吗?这是我们脱困的唯一办法。我不会有事。」

普阿蛮还想说些什么,但是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没有说话。

「好,动手吧。」锦绣公主将腰畔的紫凤青鸾双剑拔了出来。

「不是在这儿,」彭无望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语气中不期然地流露出一股肃索之气,「决生死,当然要找一个好地方。」他用右手的长刀权当拐杖,一瘸一拐地向着莲花山顶走去,刀尖撞击石地,发出刺耳而生涩的声响,幽幽地在山道间空洞地回荡。锦绣公主默然半晌,叹了口气,将双剑收回匣内,跟在他的身后。围在彭无望身边的武士们自动为他们让开了一条去路,他再也没有看他们一眼,似乎这些怒目横眉的武士根本没有存在于这个世上。而两旁的塞外高手瞪视着他的目光中,仿佛要喷出火来。

莲花山顶平圆如莲花花蕊,正好提供了比武的较场之地。天边一轮明月冉冉升起,照在峰顶的平地之上,亮如白昼。彭无望踩在被月光染成烂银色的地面上,感慨地叹了一口气。「这里可好?」锦绣公主沉默了良久,终于忍不住问道。

「这里很好,」彭无望若有所思地笑了笑,「这里很象当初围杀青凤堂主时我到过的舍身崖。不同的是,那里只有一侧悬崖,这里却有两侧。」

锦绣公主看了看莲花峰顶两侧云雾缭绕的万丈深渊,用尽量淡漠的语气道:「青凤堂主萧月如是我的姑姑。你杀了她。」

「我没有杀她,她和顾天涯走了,不过,她毒伤甚重,恐怕活不长久,现在可能已经去世了。」彭无望淡淡地说。

「她为什么会中毒?」锦绣公主问道。

彭无望看了锦绣公主一眼,道:「为情。」他的眼中露出感怀的神色,将那一夜顾天涯和青凤堂主的对话原原本本地向锦绣公主一一道来。

锦绣公主目瞪口呆地听着,顾天涯和青凤堂主为情为爱的恩怨纠缠让她如醉如痴。「断肠草是一种很好的毒药,即使在一年之后,我运功逼毒,仍然痛得死去活来。原来三十年来,妳就是这么活过来的,萧姑姑,妳真的好苦。」锦绣公主双目泪光闪烁。

「顾天涯和青凤堂主眼看就要殉情而去,我心中不忍,将随身带着的千年血星珠给了他们。」彭无望深深地看着锦绣公主,字斟句酌地柔声道。

「那么,那么,」锦绣公主的喉咙因为关切和希冀而干涩,「萧姑姑她应该没事儿了,对吗?」

「她只能多活十天,这么多年,她的身子已经被毒药毁了。」彭无望叹了口气,「他们一个是杀人如麻的突厥剑客,一个是救人无数的中原剑侠,命中注定,他们就不可能在一起。但是他们仍然彼此铭心刻骨地相恋。其实,人一生,能够有这一次,也尽够了。」他的双眼火热地注视着锦绣公主,似乎在搜寻着什么。

锦绣公主下意识地回避了彭无望似乎可以将钢铁融化的炙热目光,她感到脸上火辣辣的发烫。「相恋,是两个人的事,不是么?」锦绣公主的语气转化为一片冰冷。

「不错,」彭无望的眼中闪过一丝落寞,「是两个人的事。一厢情愿,终究是不行的。」他默然半晌,忽然一瘸一拐地走到悬崖的边上,面对着锦绣公主,微微一笑:「来吧。杀了我,妳就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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