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用者在剑法终了的时候便要身化飞灰而去,当与此剑法相映成趣。」紫昆仑悠然自得地说,「范兄此刻五窍鲜血长流,如果鼻血流下,便是大限到来之时。」

范青麟嘿了一声,高昂起头,左脚踏前一步,长剑凭空一立。紫昆仑的眼睛精光一闪,道:「范兄好让紫某惊讶,莫非还有余招未使?」

一朵若有若无的笑容从范青麟脸上浮现出来,他的左脚突然高高抬起,然后猛然跺下。一阵裂缺霹雳之声倏然传来,紫昆仑脚下本来坚如磐石的青石板地仿佛在一瞬间化为虚空,整个练剑场中心地带猛然向下陷了三尺,烟尘再起。紫昆仑立足不稳,身子略微倾斜。就在此时,范青麟突然出击了,他的身子一瞬间化为满天数也数不尽的影像,剑光在方圆五丈的区域结成一道恐怖的死亡之网,四面八方地朝着天魔摇摆不定的身子击去。

在周围的天山弟子眼中,范青麟仿佛化身千万,四面八方的半空之中都有一个捏着不同的剑诀,施展着不同剑法的范青麟。这些影像是如此的清晰,宛如凝结在了天空中一样,伴随着弥漫在空气中嗤嗤不绝的无数利剑穿空之声,还有满场动人心魄的冰寒剑光,给人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

接着,范青麟的身影消失了,被满天狂卷的烟尘遮蔽住了,紫昆仑的身影也消失了,消失在范青麟数之不尽的影像之中,练剑场上一阵轰雷霹雳般的罡气碰撞之声。

一道灰影闪电般窜出烟尘,速度渐渐缓慢下来,原来是范青麟,他长剑斜指地面,在仍然光洁的残余青石板上缓缓滑行了很长时间,才刹住脚步。烟尘渐渐散去,天魔紫昆仑傲岸的身形仍然巍然不动。他的脚下本该下沉的土地被一种奇异的功法凝聚起来,宛如一个巨大的蘑菇一般高高拱起,令他站立得稳如泰山,这种绝世的功力已经不是凡尘所有。

「好天魔,好功夫。」范青麟缓缓用手抹去脸上的鲜血,将长剑收入鞘中。

「范兄最后一剑令天地动容,紫某不才,靠明玉劫催动寒气,冻结范兄流畅快捷的剑法招式,才勉强过关。只可惜,让范兄看到些你死前本不该见到的景象。」紫昆仑漠然道。

范青麟环视了四周一眼,只见周围观战的最前排的天山弟子颓然倒地,在地上排成一个整齐的圆圈,脸上泛着铁青色,已经气绝身亡。

范青麟脸上惨然变色,默然无语。

「范兄不必难过,虽然他们早走一步,但是也在最近的距离看到那舍身飞崖剑的最后一招,虽死无憾。」紫昆仑冷然道。

「好,」范青麟狂喷出一口鲜血,勉力道,「我们天山派今日终难逃此一劫。但是破而后立,将来的天山派只会更加兴旺。昆仑兄,今日你虽然能杀尽天山子弟,但是天山剑法仍然会在天地间永世留传。你能杀尽天下人吗?」他粲然一笑,将随身佩剑随手一丢,身子化为血粉,四外飞散。

「掌门师伯祖--!」所有天山弟子疯狂地涌到范青麟殒命的地方,放声大哭。他们当中哭得最狠便是首领弟子战一心。他本来是被隋朝逼到大漠做绿林买卖的马贼,为了生计而迫不得已做些伤天害理的勾当。被天山弟子捉到天池公审。是范青麟看他年少无依,为了生计铤而走险,于是不但不杀他,反而让他拜在天山门下,做了人人艳羡的天山弟子。从此在江湖上昂首挺胸走路,和从前的生涯天差地别。他的心中早就将范青麟当作再造的爹娘。如今大恩人被这个塞外的魔头杀死,他那里还忍得住。

「他妈的,」他又将以前马贼们彪悍的血气记了起来,「师弟们,剑阵伺候!」所有天山弟子同仇敌忾,一排排整齐的剑阵重重叠叠地将紫昆仑团团围住。

「给我上!」战一心一声狂喝,第一个冲上前。天山弟子们没有一个怯阵,所有人,包括刚刚入门的弟子,都挺着三尺青锋向天魔紫昆仑前仆后继地冲杀上来。

紫昆仑微微冷笑,双手背于身后,昂首望天,不动如山地站立,明玉劫不动声色地催发而出,顷刻之间,整个练剑场上都笼罩着一团趋之不散的寒雾,凡是冲进雾中的天山弟子,在一瞬间就感到血液冰冷,颓然倒地。前排的弟子倒在地上,后排的弟子想也不想,一个箭步跨过尸体,接着冲向前。功力弱的弟子在离天魔紫昆仑五丈的地方就被逼人的寒气冻僵而死,而功力强的可以闯到三尺之地,但也难逃一死。有些头领弟子可以冲到他的面前,但是根本挡不住他的随手一招,纷纷死于他那无坚不摧的七煞掌下。

就这样,一个时辰之内,八百天山弟子统统横尸于天池湖畔。天池的春天仿佛就在这一刻消失不见了。

天魔落寞地看着满地的尸体,暗自叹了口气,心中一阵感慨。突然间,一个弟子从尸堆中挣扎着爬出来,手里握着长剑,朝着他猛刺过来。

天魔微微一怔,长袖一拂,这位弟子的身子立刻飞出一丈多远,仰天倒地。他又猛地爬起来,手舞着长剑,摇摇晃晃地站直了身子,横眉怒目,厉声喝道:「天魔,我跟你拼了!」

天魔皱了皱眉,问道:「你不怕死么?」

此人正是首领弟子战一心,他挣扎着抵御似乎要将血液冻住的寒气,怒骂道:「我为什么要怕,你杀了我啊!今日你杀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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