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之,月息晨曦起,一面空白薄纸上泼墨未染,留下抬起手指的少年,安静放下中指。指尖的红光分散,成为一个短暂的光晕之景,是他看不见的玉望之火。
远处的浮山上,睡着的男子打着通鸣的呼噜声,却不忘充起天空的雨云,随着呼吸的一上一下动作,多少便滴落灰蒙细雨,顺带着也丰润了浮山上的果树,生机盎然。
少儿,大风起雨水停。
嬉笑如同孩童的老人,摸着泪眼模糊,坐在地上。
他泛起迷茫。
老疯子看着山涧的风云,被他一挥袖子远去。
男子挣扎着起身,看着少年红润的面孔,摇头叹息,“此人若是继承老疯子的衣钵,不知道会闹出什么风波?承天应道,乃是天命之人使命,每一位天命之人都有争夺使命的能力,就算不接受上天的指认,流落人间而死,也会受到惩罚。生而为人,却不由命。可悲,可喜。”
李水山感受到了身躯的微变,不过对于风雨的感觉更加敏捷,属于风气的融合在眼前仿佛铺成衣服平面图卷,但体魄依旧是脆弱,在修士一吹面前就会吹碎,但他出自内心,由双目发散的锋芒倒是增了不少。
当然,他不会忘记雨中的酒味,那红晕的弥漫,入到了他看到山水之红,便起身抬眼看着老疯子,那苍老的面孔上多出苦涩,早已没了那副玩腻的神情,一脸渴望的望着她,像在等待结果。
“你看到了什么?”
李水山想了想,轻轻的说道:“使命。”
老疯子颤抖着手掌,苦笑道:“还有呢?”
“正反。”
“何为正反?”老疯子有些难过。
他紧握自己的一衣袖,好像有什么难以诉说的话,实际李水山明白,他是老疯子最后一位弟子,继承他的衣钵,坐于藏峰,斟酒问道,问山中的剑,何为开山?
他还是笑了,“你看到自己的一些线,便可以做一些打算,好好修炼。”
此话有些伤感。
老疯子背对着李水山,原本疯疯癫癫的修士,成为一个皱眉不语的人,或许他懂得了何为天命之人,这次亲眼所见了。
但他还有有很多难以出口的疑问。
李水山对着老疯子跪拜,这一拜让背对的颤微老人经受不起,腿脚发软,因为从没有人对他跪拜他,都说他不适合当一个师尊。
虽没有三拜,却充满了敬意,老疯子忍住内心的泪水,转身走进石塔内。
“随我赏月喝酒吧!”
李水山坐于地上,远处冷意多出,有很多虫兽飞舞。因为这一两天的凝结,水雾冲刷了属于藏峰的气息,变得极为干净透亮,那浮山的男子叹息摇头离去了,不知去了何处。
老疯子归于其内,泪眼模糊,分不清是露水还是泪水,擦干后,歇斯底里的悲感之感弥漫,摇晃这一拳掏碎一层地下的石头,一拍上面的灰尘,拿出一罐翠竹好酒,捧在瘦弱的手臂上,笑呵呵的走了出来。
这罐好酒可不似那烈酒,不过隔着陶罐就可以嗅到其内的酒香,就死身临其境于泉流河西,坐在竹林怅惘。
李水山心中有些悲情,老疯子那没擦干的泪珠还悬挂在眼角,凹陷的黑眼圈随着老皱纹一点点的犹如龟裂,笑意中带着苦涩。
老疯子从袖子中拿出两个白皮酒碗,放在身前,坐在地上便拍开了酒封,轻轻的用自己的唾沫摸了摸上面的灰尘,蘸在嘴中嗅鼻一尝,咧开大嘴,“我的竹林美酒,我做梦都想与弟子一起共饮。你看着将要升起的月影,是不是有了五人?”
李水山看了他一眼,轻声问道:“哪来五人?”
他抬着手指指着他自己,还有李水山,再次抬头望天的时候,眼见露出椭圆形的月影。其上斑点杂乱,不过周围的星影都暗淡,又对着他自己身旁的影子点道:“你,我,月。”
不过这月影升起的高度不够,往北望去,这山涧的灯明山若忧虑,缓缓点头,再次看地,这时,便有数个变矮的影子,压缩成为一团不知人形黑团,“还有双影。”
听着稀里哗啦的倒酒碰边之声,漂白莫若山魂,酒肆敬亭折鬼怪,吓人风波一起,这翘首亡人的魂就哆嗦身子,暗藏不露声色,就怕一抖下,霹雳闪电而来,化为尘烟散去。
“小子,会喝酒吗?”
此话问的李水山抬起手中的白皮酒碗,轻摇其内的酒味,望穿其内香气乱人心神,酒为酒就不像茶那样,至今品不出什么苦味。就连休憩一宿,问道竹林制酒,何得而爱?他可不知道。至于怎么喝,一口下肚,就粗鲁豪迈,简单质朴。
酒碗微斜,老疯子倒酒落地,心中颇有敬意,内心沉静,“敬酒当敬天地,父母。我丧父丧母不知落叶归根何处?老了也死了,死了也就没有魂,我看不到。若说我是石头缝内蹦跶出来,我还笑了,老子此生就敬天。若是有,缝衣抹布的老人可就是我的再生父母,我就敬她,敬畏恩情,敬畏暖意,敬畏尺幅,敬畏那一水一米,敬畏那山峦风缘,那走投无路的摸头问我一句:此地就是你的家。”
他又到了第二次,此敬畏的是何物,他没说。
不过第三倒,所敬乃是天地。
“天地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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