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欢如一颗浮萍,在黑暗中沉沉浮浮,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双温暖的大手握住她冰凉的小手,嗓音清澈,“怎么弄得这般狼狈?真是笨死了!”

这声音太过熟悉,却让她想不起是谁,谁有这般清澈的声音啊,她忘了。好像什么人把她抱在怀里,一如小时候,母后抱着她那般。朦朦胧胧中,她又昏睡了过去,照旧在黑暗中沉沉浮浮,不知白天黑夜。

再次醒来的时候,她盯着床帘出神,那绯红色的帘子,好像有些印象,却到底记不得在哪里见过,而自己这是在哪里。

她好像失去了什么?她伸手摸着自己的小腹,动作突然呆滞,对,她的孩子,她的孩子。她翻开被子,尖叫道:“来人啊!快来人啊!”

门外的春音听到声音,连忙跑了进来,见清欢醒了,心上一喜,“主子,你醒了!”只是看到她赤脚跑了下来,心中又咯噔一声,连忙说道:“主子地上凉,你快上床去!”

清欢看到春音,有些呆愣,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春音扶到床上,她出声问道:“你怎么来了?”

春音笑着,给她掖了掖被角,“主子,这里是北青!是你回来了!”

“我……回来了……”她重复着她的话,突然脑海里想起那夜的事情,表情又有些难过,她抓着春音的手,“春音,孩子呢?我的孩子呢?”

春音的笑容僵在脸上,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主子……”

清欢瞬间明白,她的孩子没了,也是,流了那么多血,她的孩子又怎么会保得住!苏瀛,是苏瀛害死了她的孩子!

她的眼眶泛红,春音见她又要哭,连忙上前安慰她,“主子,别难过了,你这不是回来了么?过几天,梵公子将馨儿清儿还有秋律接回来,我们就在这北青,哪也不去了,好么?”

清欢眼睛很疼,她忍了忍眼泪,吸了一口气,她不能哭,哭解决不了问题。她稳定了情绪,“我是怎么回来的?”

春音悄悄打量了她的脸色,见她眼眶终于不红了,这才说道:“将近年关,梵公子想去看看你,结果发现你不在清和宫里,问了秋律才知道你被老王妃送去思过阁,这才将你带了回来!”

原来是这样。她苦笑一声,若是长歌不去找她,那她就会被冻死在那思过阁,或是……流血过多而死。

“我睡了多长时间了?”清欢面色平静,语气并没有太多的波澜,只是这样的她,却让春音更担心。

“主子,今儿个是初七,你睡了十天了!”她不敢有隐瞒,只好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讲。

皇后进来的时候,恰好听到了秋律的话尾,就明白了,清欢一定都知道了。她开口,喊了清欢的名字,上前去握着她的手:“欢儿,你醒了!”

清欢点点头,抬头目光复杂,已经有一年未见母后了,没想到再见面时,竟是在这种情况下,她声音哽咽,“母后……是女儿不肖!”

皇后伸手将她揽在怀里,“欢儿,你受苦了!”

刚才忍了许久才憋下去的眼泪,在听到皇后的这句话时,突然爆发,她趴在皇后的怀里,嚎啕大哭,顾不得什么公主的形象,顾不得什么皇宫规矩。

她现在只是一个失去了孩子的母亲,一个离家许久未归的孩子。皇后眼角湿润,为了安抚她,也只能忍着不哭,只好拍着她的后背给她顺气。

清欢的眼睛被泪水打的生疼,也不知道是悲伤过度还是太过劳累,趴在皇后的怀里沉沉睡去。

皇后爱怜的摸着她的头,这个孩子,自小就送出宫外,经历的困难比其他的孩子多的多,原本以为,她受得苦难已经够多了,可是苍天仍然不放过她,又让她受这等苦。

虽然是正月初七,但是宫中的气氛却颇为压抑。皇后出了清欢的内殿,便与皇上对上。

皇上焦急踱步的动作停下,连忙上前问道,“怎么样了?”

皇后摇了摇头,几不可查的叹了口气,皇上上前去扶着她,生怕积雪太厚,她走不稳。皇后任由他扶着,慢慢向前走,“当初欢儿执意要去南越和亲,如今又落得这般。以后就莫要提南越的事情了。”

听到皇后这话,常天阳的脸色也微微一变,他这一生,只有三个女儿,那都是疼到骨子里的,清欢遍体鳞伤的回来,他怎么能轻饶了苏瀛!

皇后见他动怒,瞪了他一眼道:“武力能解决什么问题?你别打什么歪主意!当年你为了保护乐儿,也做过不可理喻的事情,你忘了么!”

常天阳气恼的不说话,当年他不过是暗中联合了东璃,让南越吃了点苦头,可是远远还不够。这就是他为什么讨厌南越的原因。所以那时景寒从来请兵,他才同意了。

南越这两个皇子没一个好东西!残害了他两个女儿不说,还个个都受了心伤。文乐当初还好点,至少记不起来就不会痛了,可是清欢……唉,他叹了口气。

“皇上……”一个太监在他旁边停下,“宫门外传来消息,说是大公主与驸马爷回来了!”

文乐回来了?还有驸马爷?常天阳眉头一挑,胡子一吹,说曹操曹操就到了!他大手一挥说道:“让他们进来吧!”

那小太监站在原地不动,支支吾吾好像还有什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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