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也许叫她名字的和入室盗窃的并不是同一个人。.

也许叫她名字的声音是通过那金属片发出的,而盗贼的行动正好被这声音打断。

对,应该是这样才对。

那么是谁在喊她?秦零吗?

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有一种直觉——秦零回来了。

假如真是秦零,他喊她名字干什么?是要跟她说话,还是早就知道有人要偷袭她?

从这一刻开始,唐豆豆白天黑夜废寝忘食守着金属片,可惜它再没有传出任何声音。

难道那天真是做梦了?

******

第二天周六,唐豆豆接了一通陌生来电,号码显示的是乱码,电话里陶吉吉的声音传来的那一刻,她说不出心里是一种什么样复杂的滋味。下意识就按了录音键。

“小鸡儿……你在哪?”

“豆豆,有人盯着我,我现在是偷偷给你打电话,不能多说。你听着,秦零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地下城的局都是他设的,最后他还开槍企图杀死我。”

“什么……”

“是真的,你相信我。他现在又回来了,他要盗取你们家一样宝贵的东西。你知道那是什么,对吧?”

“我不太知道。”

陶吉吉沉默了一阵,又说:“你不知道,那东西应该是在你师父身上。唐大爷现在在哪?”

这句话显得目的性很强,唐豆豆心生警惕,胡诌说:“出国了。”

“出国?”

“嗯,处理点货。”

那头又沉默了很久,只听到噼里啪啦的杂音,电话好像有断线的趋势,唐豆豆赶紧喊他:“小鸡儿,需要我帮你报警吗?”

“不,千万不要!”陶吉吉的声音断断续续,“反正,豆豆,你自己小心……”

这一通电话扰得她心神不宁,好容易捋顺的思路再一次被打乱。但总算有一件值得欣慰的事情,就是小鸡儿还活着。

所有人都还活着,但所有还活着的人她一个都不认识。

唐钊的同学里有学通讯的,多少年不联系了,今儿特地打了个电话,拜托他查查这通来电的号码源。不多时就查明了这是一个外地号码,但通话追踪在本市。唐豆豆和唐钊驱车赶往信号源最后显示的地点,发现是市郊的一座废弃化工厂。.到达的时候那里面已经空无一人,找了好半天才找到被遗弃在废料桶里的绿屏手机。

这说明陶吉吉这两天曾在本市附近出没,但现在已经无迹可寻。

把整个化工厂翻了个底朝天,终于在某间废弃办公室的角落里找到了点蛛丝马迹——烟灰和烟蒂。很新的。

“陶吉吉不抽烟的……”唐豆豆下意识喃喃。

“那秦零呢?”唐钊问。

秦零抽烟吗?她不知道。

******

周一早上如约来到北操场,孟良已经坐在一辆开着门的面包车上等她了,电话一直打个不停,直到出发也没顾上跟她打声招呼。唐钊不放心,跟唐豆豆约定远远尾随。唐豆豆坐在一股烟味的车厢里,看着前面膀大腰圆的中年司机,感觉好像上了贼船了。好在后视镜里时刻可以看到唐钊的森林人,转念一想自己好歹也算身手了的,也就不怕了。

到了地点就更不怕了,因为那里并不荒凉,虽然已经拉起了施工警戒,但遗址附近还是人来车往,交通秩序井然。锅炉厂早就倒闭了,恢宏的门面倒是还在,浓浓的上世纪风格。这次就是在拆迁过程中发现了深埋地下的古墓葬群,有关部门得知后赶紧圈地保护,组织考古队进行抢救性发掘。

这次发掘任务没交给他们学校,所以唐豆豆也没多关注进展。

今天一看,范围还真不小,足有两三亩地。东南部分已经打好五米乘五米的探方,中间隔梁上有五六名工人在清理土层。

“这里多点布孔,探铲下去七八米都挖到了五花土,然后就碰了壁。初步推断是一个南宋家族墓群,砖室墓。我们脚下这座大墓轮廓范围最大、间数最多、墓道最长,应该是其中规格较高的一座。”孟良给唐豆豆粗略介绍情况,领着她走到了其中一条隔梁上。

“那老师,我能做点什么呢?记录现场还是清理填土?”

“都不用。”孟良拍拍手,招呼大家停下来,“距离墓道口还有多深?”

“两米左右。”

“可以了,不用挖了。”

众人费解。旁边临时搭建的板房里跑出来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唐豆豆认得她,考古研究所的副所长,这次发掘行动的临时领队,李心悦。说起来她也算是孟良早期的高徒,现如今国内屈指可数的女考古学家之一。

“老师,您来了?”

“嗯。批文下来了,这里我接手了。”

“可是老师,保险吗?”

“凡事要勇于尝试。心悦,自考古学诞生以来,一百多年了,整个世界都变换了好几个时代了,我们的发掘技术却从来没有过突飞猛进的变革,到今天还是一把手铲埋头苦挖,既费力又容易造成毁灭性结果,这是不应该的。”

“可是,启封埋在泥土下的历史,除了实打实地挖,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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