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画从头闪耀到尾,然后三枚玉简骤然聚拢到一处,以侧面分别咬合,连缀成一片略带弧度的方形玉版。其中唐豆豆的居中,贡献了部两条侧边,其余两枚把边,都还有一侧空着。
玉版拼合的一刹那,两个人突然间同时看到了许多的人影,一个个打扮成矿工模样,在他们眼前晃来晃去。仔细一看,他们竟然是在作工,连机械运作都声音都很正常,有些人井然有条,有些人吊儿郎当,有些人嬉皮笑脸,有些人吊儿郎当……
总之嘈杂忙碌。
但是所有人都没有脸。
突然间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所有人都大惊失色,四散奔逃。他俩看到一个人活生生在他们眼前变成肉泥,血浆溅得到处都是,下意识想躲,却发现脸上并没有异物的感觉。
“救……救救我……”一把嘶哑的声音从虚空里响起,随后又是声色不一的许多人声,“救命——救救我们——带我们出去——”
“这是……矿难?”唐豆豆听得心惊胆战。
“应该是。”
随后画风一转,矿工们突然都烟消云散,另有一个中年男人从软梯上爬下来,转一转勒得大肚皮生疼的真皮裤腰带,又看了看头顶,然后贼头贼脑地从口袋里摸出一件小型器物来,先是往废弃泵机里藏了藏,想想拿了出来;再往石缝里塞,想想又拿出来;转悠半天来到壁龛跟前,伸手准备放进去,东西握在手里却迟迟不肯撒手;最后深思熟虑,还是把东西又塞回自己内衣口袋里,朝壁龛恭恭敬敬拜了三拜,又爬上去了。
随后有几身破烂的行头被扔了下来,上面无一不是血迹斑斑。
再然后头顶就被“咣咣咣”钉死了。
“这个人好眼熟啊……好像是宋家二哥!”唐豆豆幡然道,“他在干什么?该不是在藏捡到的玉简吧?”
“应该是的。但这不是我要说的重点,”秦零说,“重点是,刚才只有你听得到看得到的异象,现在我也可以了。”
“还真是……这是为什么?”
“推理到现在,我们有理由相信,一切不寻常,都是因为玉简。”
“玉简做了什么?”
“从你涉足鬼方遗迹的第一刻起,所遇到的所有离奇的事情,包括乱入几千年前的祭祀仪式、包括听到看到曾经人类在这里的活动、包括时间的鬼打墙。换句话说,我先前推测的那种高维度的能量,说不定就是蕴涵在玉简当中的。”
“我懂你的意思……但我宁愿相信,是历年枉死在这里的阴魂得不到解脱,才跳出来吓人的。”
“那这怎么解释?”秦零指指三枚紧密相连的玉简。
“这……”
“我猜,它们三个之间发生感应了,或者说是它和你的那枚之间产生了感应,从而激活了某些超自然现象。第三枚玉简的主人,应该就在附近。”说完他把三枚玉简拆开,拿他的那枚去和未知的那枚拼合,毫无反应,“你瞧,果然是有顺序的。”
唐豆豆说不出话来。
秦零起身收拾装备,说:“行了,这里不是久留的地方,无论有什么疑问,都只有走下去才有可能找到答案。”
他说的很是。所有的声音和影子都在三枚玉简被拆分开的一瞬间化为子虚乌有,有理由相信它们都是幻觉。唐豆豆接过秦零递还给她的两枚玉简,犹豫了一下,说:“要不这一枚你先拿着吧。”
“怕再有意外?”秦零想了想接过,“也好,反正我们是一起的。”说完转头去打量四周,唐豆豆赶紧给他指指对面,“那里有个壁龛,里面好像有东西。”
两人走过去一看,发现那闪闪发亮的东西是一座被擦得锃亮的铜香炉,香炉里的香灰很厚,但里面插的竟然是根……“电子烟??”
“安意识还挺强。”秦零说着把它拔了出来,仔细端详。
“我还以为只是随手掏出来放东西的小洞,怎么还供奉着神位呢么?”
“好像不是神位。”秦零用手电扫了扫,只见壁龛里面是倾斜向上的,除了开口四壁比较平整外,里面都非常凹凸不平,而且黑色土壤中隐约还显出什么形状来,于是从包里拿了支管状扫描头出来,探进壁龛里拍了貌,在空气里投射图形给唐豆豆看。
“看出什么端倪没有?”
“看这纹理走向,好像是纯手工开凿出来的洞啊……咦?那是个古代的手铲吗?”唐豆豆惊奇不已,“手铲的柄端还有一只手……这他妈是个盗洞!”
“确实是人的手骨,初步测定死亡年代在辽金年间。”秦零用伸缩探测杆触碰壁龛后壁黑色土层里暴露出来的人手骨化石,嘴巴里很快地报了一串唐豆豆听不懂的数据出来,“应该是死于突然坍塌。但是,这里为什么会有盗洞呢?开口又怎么会在这个将近一千年以后的矿井里?”
唐豆豆眼前一闪,看到一系列提示性的画面——第一幕里的主人公他认得,是宋九的父亲,但很年轻,二十来岁的样子,他正带人开凿矿井;第二幕里人们聚在一条刚挖出的竖井底部,看着一只洞口议论纷纷,倒是不难认出,正是这条井底这个洞口;第三幕里煤矿已经投入运营,大家各司其职,一切秩序井然,只是时不时有人下来上一根香拜一拜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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