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道嗣他们有什么值得你看得上?”

李勋并没有生气,脸上始终带着笑容,他与赵硕说话,只是抱着好玩的态度,出于好奇心,想听听赵硕到底会说些什么。

“性情。”

赵硕淡声道:“不管是杨道嗣还是黄詬、李忠,这三个人,从我记事的时候开始,他们做人做事是什么样,到了现在,不管是发生什么事情,不管是随着地位的变化,还是随着环境的变化,他们做人做事的态度与手段,始终都没有变过,或许还有很多人可以做到,但是我见过这么多人,也只是从李忠、黄詬、杨道嗣三个人身上,看到这种始终如一的性情。”

李勋淡笑道:“赵硕,你错了,一个人变没变,表面上是看不出来的,而且,你我并不相熟,我到底变没变,你又如何知晓?此时此刻,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我李勋或许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也绝不是小人,以前是什么样,以后也绝对是什么样,不会有太大的变化,或许做事的方法会变,但我的性情绝对不会龌龊。”

赵硕冷笑道:“好听的话谁都会说,事情真要到了自己头上,你会遵从良知的选择?人性是自私的,人心也是黑暗的,只是往往被人压制与隐藏,这些丑陋的东西,是不能轻易让别人见到的,那样既恶心了别人,也恶心了自己。”

“一个人也许只有他在独处的时候,也许只有在他真正处于危险的时候,他才会表露出他内心最深处的那种欲望,那种就算至亲也不会见到的黑暗心理,这也许就是古人一直强调要慎独的原因所在吧”

李勋摇了摇头,很多道理,你能说的很顺畅,但真要做到,那就是千难万难了。

两人聊着聊着,李勋的话语越来越少,赵硕的话却是越来越多。

赵硕这个人很健谈,并不像曾经给人的那种,沉默寡言,冰冷无法接近的感觉,或许这只是赵硕曾经的一种伪装,现在才是真正的他。

“李勋,这次回去,恐怕用不了多久,你就要进入政事堂为相了,听说这是父皇的遗命,在这里提前恭喜你了。”

“就怕辜负了先皇的一片美意。”

政事堂相国,那可是晋朝政治的顶峰与核心,李勋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有朝一日,竟是可以参与进,一个国家政治的决策圈,想到这些,李勋每每心中不能不激动与兴奋,但同时,李勋内心也是颇为忐忑,相国虽然位高权重,但这个职位太重要了,就怕自己能力不够,最后下不了台。

两人相谈倒也是愉快,不知不觉一个时辰过去了。

这时,王交儒匆匆而来。

“将军,余恒带着人回来了。”

到这个村子的时候,李勋派了几名士兵在官路上隐藏等候,若是见到余恒,就把他们带过来,若是见到杨世成的兵马,则是立即回返禀报,让大家有个准备,随时可以隐蔽与逃跑。

李勋对赵硕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李勋,身居高位,能力固然重要,但最重要的其实是责任与手段,若没有足够的手段去应付复杂的朝局,到了最后,只能是害人害己。”

“我要么不做,既然做了,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此次政变,连同我在内,足足有三位皇子亲王被牵扯进去,而这只是一个开始,待赵询坐稳了皇位,他一定会展开更大的行动,到时候,许多人都会被牵连进来,这其中,恐怕有些人会是你的朋友与兄弟,你说你性情如一,不会改变,到时候你身为相国,很多事情无法逃避,我真想看看你会如何去做和选择?”

“什么意思?”

“到时候你自己体会去吧。”

赵硕哈哈大笑,继续喝酒起来。

李勋侧眼看了看赵硕,然后迈步离开。

就在李勋、余恒这边颇为波折,最后辛苦返回丰京的同时。

河南道沪州,王怀烈此时大摆宴席,招待手下军将士。

“恭祝大帅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上百名军官将领同时起身,端着酒杯,对着主位的王怀烈高声敬酒。

王怀烈哈哈大笑道:“兄弟们,与我共饮此酒。”

说罢,王怀烈把杯中酒一口饮尽。

众人也是随着一口饮尽,然后同时说道:“大帅豪气。”

王怀烈摆了摆手,示意大家都坐下,然后大声说道:“此前十数年,我的诞辰一直都是在楚州,今年却是在泸州,倒也是别有一番风味啊!”

“天下之大,大帅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不要说泸州,就算是丰京,只要大帅一声令下,那也是可以去的。”

刘成四站了起来,大拍马屁。

闻听此言,王怀烈顿时再次哈哈大笑起来,神色畅快至极。

“主公,此等忌讳犯上之言,岂能公然诉之?”

一名中年文人站了起来,神色严肃的说道。

说完,中年文人怒视刘成四,大声呵斥道:“你如此胡言乱语,难道是想陷大帅于不义之中?”

刘成四神色尴尬的对着王怀烈拱手道“大帅,末将只是开个玩笑,范先生也太敏感了一些。”

李勋手下有个范中允范先生,王怀烈的军中,也有一个范中哲范先生,而且都是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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