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家大宗九房,分为上三房,中三房,以及下三房,裴世昌这一脉便是出自下三房,在整个裴氏门阀当中,地位只能算是一般。

裴家与尤家虽然同属门阀世家,但两个家族并没有太深的交际与关系,不过裴世昌的父亲,和尤明远曾经同拜一师,两人是同窗好友,后来走上仕途,受到尤元峰很多的帮助,因此官途一路高歌猛进,三十多岁,便是做到了工部左侍郎的高位,在家族之中的地位,水涨船高,成为了整个家族,第二代族人的核心与领头羊,隐隐有了问鼎族长宝座的机会。

可惜啊,人的命不好,在工部左侍郎的位子上,坐了不到两年的时间,裴世昌的父亲便是因病亡故,所有的梦想与抱负,就此打住。

人虽然没有了,但是感情还在,裴世昌对于尤明远与尤元峰,是非常感激与敬重的。

人有感情,政治没有。

裴世昌是裴氏门阀当中,第三代拔尖人物,是下一任族长的有力竞争者,他被派到丰京,便是表明,整个家族把所有的政治资源,部倾斜到了他的身上,为的就是让他上位,所以裴世昌在丰京的一切所作所为,就两个字,利益。

裴世昌刚到丰京,首先便是拜访了尤家,既是出于感情,也是出于利益,他希望借助尤家的力量,在这场政治的重新洗牌当中,占据一席之地,尤元峰愿意帮忙,这既是帮助裴世昌,也是帮助自己,他上了位,自然也会回补整个尤家。

在尤家的推动下,裴世昌的任命其实已经基本定下来,那就是兵部左侍郎的位子。

可是到了任命即将下达的时候,赵询突然改变了想法,把兵部左侍郎的位置给了寇雄,只给了裴世昌一个有名无权,中书侍郎的职位。

通过这个结果,裴世昌看清楚尤家如今的颓势,于是开始和陈虎、陆中勋接触,双方很快达成了一些政治协议。

赵询目光扫视四周,等了好一会儿,也没有看到有谁站出来反对,这说明了一个问题,一个长期不理政的相国,确实已经没有了存在的必要,这恐怕是绝大多数官员的真实想法。

“右相,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

赵询的目光最后看向了杨道临。

杨道临淡声说道:“皇上,臣老迈,已然力不从心,还是把机会让给别人吧。”

赵询注视杨道临好一会儿,这才重重点了点头,一连说了几个好字。

“人老精鬼老灵,种什么因结什么果,你既然想退,那朕就成你。”

面对赵询的嘲讽,杨道临一句话都没有说,内心深深叹气一声,随即闭上了双眼。

“两位侍郎,你们若没有其他什么事情,朕可要议论正事了。”

赵询声音平淡,但语气之中所夹带的怒意,明显可以听的出来。

“陛下圣明。”

陆中勋、裴世昌两人对视一眼,躬身一拜,高呼了一声圣明,然后退了回去。

他们结束,李勋立即站了出来,开始汇报柘州羌族反叛之事。

“皇上,柘州防御使唐智于被杀,羌族起兵反叛,两天时间连下卫水、荣经数城,如今聚兵三万,正在围攻石木县城,柘州防御副使冷涉传来急报,羌族叛乱攻城气势很猛,彻夜不停,守军已经战死过半,若是援军不至,城池必破。”

赵询皱眉道:“朕不是已经传下圣旨,命令蜀州节度使杨道安,即刻出兵平叛,简、茂两地都督府,从中协助?杨道安他们的军队现在到哪里了?”

李勋沉声说道:“冷涉的急报,两个时辰之前,刚刚传来兵部。”

听到这句话,赵询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许多大臣的面色,也是有了变化。

赵询三天前下达圣旨,命令杨道安出兵平叛,这道命令以加急的形式送到蜀州,也就一天的时间,冷涉的急报,两个时辰之前刚刚到达兵部,中间也是用了一天的时间,杨道安所在的蜀州,距离稍远,兵马未到,或许还有理由可说,但是简、茂两地距离柘州最多也就半天的功夫,从冷涉的急报之中,可以明确的知道,他们苦苦坚守到现在,根本就没有援军的影子,也就是说,简、茂两地都督府,在接到赵询的圣旨之后,整整两天时间,竟是没有任何动作,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这个时候,李忠站了出来,沉声说道:“皇上,柘州一旦境皆失,首当其冲的便是姚州,姚州守军薄弱,兵力不到两千,一旦失守,维、戎两州,恐怕会生出更大的事端,到时候,局面将会进一步失控。”

李勋立即出言附和:“左相之言,句句在理,陛下不可不防啊!”

维、戎两州,有好几个少数民族,一旦羌族真的打到那里,大家都是少数民族,都是受压迫的民族,有共同的情绪与情感,很容易形成联合,真要那样,叛乱的规模将会进一步扩大,到时候,就算成功平定叛乱,但是付出的代价,也将会是极为的巨大。

陆中勋这个时候说了一句:“战争来的突然,杨道安等人需要时间筹备,只是不知道这个时间,需要多久?”

听到这句话,赵询脸色顿时一变,陆中勋话中的深意,他是听出来的,杨道安等人,或许就是希望叛乱达到一定的规模,到了那个时候,朝廷让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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