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心因书逸离开时的最后一笑久久回不过神来。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那是她在赤冥脸上才会见到的邪魅。

“好了,人都走远了。”君隐见画心发呆,笑着打趣她,“人是你撵走的,再舍不得,也看不回来了。”

“呸,谁舍不得了。”画心翻了个白眼,“你知道我将他支走是为了什么吧?”

君隐拍拍袍子,寻了块石头坐下,笑得一脸不正经,“反正不会是背着他与孤n。”

“”画心虽然羞恼,不过也欣慰,这才是以前的君隐啊,时不时地就与她开玩笑。

也不知,这算不算他想与她冰释前嫌了。

不过,她都要如他的意,离开君逸去赴死了,他还能对她有什么嫌隙呢?

“那件事,不要告诉书逸。”

“哪件事?”君隐明知故问。

画心还是答道,“我要殉天劫的事。”

“为什么一定要殉天劫?”又是明知故问。

画心无奈地笑了笑,“双星不可避免要交汇,如果真的注定是一死一伤的结局,我宁愿死的是我。我怕了,他为我付出太多太多,我觉得总要回报他一点什么,可除了情,我能给他的,便只剩下命。”

君隐不是听不出来,她是因为不得不离开君逸,才如此生无可恋,决然赴死。若是与君逸此生不得相见,她倒不如死的干干净净,从此也不必日日牵肠挂肚。

他什么都懂,却什么都不能说,他怕他一开口,又会软了心肠。

“你心里一定乐开了花吧?”画心冲着沉默的君隐痴笑,“我死了,利国利民利天下,你再也不用担心,我什么时候祸害了你的苍生了。”

“心帝君说笑了,孤可是心疼得紧呢。”君隐眨了眨眼,觉得酸涩,看似玩笑,其实是真心。

画心并不计较真假,嘻嘻笑道,“你要是真心疼本座,就照顾好阿逸,他若是能接受了清戈,有人陪他,再好不过,若是没有,你便助他修成正果,早日成佛。”

君隐瞧她笑得两眼泛水光,愈发心疼,“那你呢,可还有心愿吗?来生呢?可还有什么要孤安排的?”

“来生?”画心仿佛听了天大的笑话般,失声大笑,“天帝难道不知,神魂不入地府?哪里来的来生!本座不是历劫,是殉劫,身化封印,九幽稳固,从此可保青冥大陆永世安宁。”

君隐竭力想稳住翻涌的情绪,可心口还是一阵阵泛酸,一想到天地间从此再没有她,不知为何,他突然觉得这天地六界突然失去了守护的意义。

果然,她如她的本命花名彼岸花,开彼岸,是遥不可及的。

“孤会种上许多许多的彼岸花,年年岁岁,岁岁年年,上至九天,下至九幽,还有九州大陆,四海八荒,孤会让你开遍每一个角落,孤还会带着阿逸和初儿一起去看你的”

画心笑了笑,打断他,“一把火烧了吧,让本座干干净净地走,不祥之花,嗜血而生,来自地狱的诅咒,叫他们见了,徒惹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