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过六月,骄阳渐起,空气中多了一丝躁动,连带着地上的人也开始躁动起来。wWw.

“升朝!”

内侍总管那阴阳之音打断了与晋公套近乎的百官,众人虽然心有不喜,只得陪笑道:

“晋公,您请!”

司马昭虽身有暗疾,表面依旧是那般伟岸威武,不过那绿豆小眼溜溜转动,却是分外破坏形象。

百官跟随司马昭鱼贯而入,有几个人却是落在后面,显然对众阿谀奉承的官员十分不满。

“食君俸禄,却甘愿做他人马前犬,于兽禽何异?哼!”

一个身着紫色袍服,显得很是华贵,一看就不是普通臣工。

“诶!太尉此言差矣,人各有志,强求不得!”

说话的是相国参军刘寔(shi,三声),而他口中的太尉,则正是太尉王祥。

晋公司马昭都早早立在首位,刘寔和王祥以及邓敦才迤逦而至,让司马昭很是不虞。

“哼!”

闷鼻一冷哼,其中冷意和不满人尽能觉。

“太后到!陛下到!”

魏帝曹奂时年十七,尚未加冠,所以暂时由太后和晋公司马昭共同辅政。

“众位爱卿,可有所奏?”

青稚的声音,懒懒无气。

“启奏陛下,今日朝议,乃是为讨论镇西将军钟会伐蜀之事,还请陛下下诏才是!”

晋公自恃身份,也不拱手,在殿前环视一眼,直视曹奂高声道。

“陛下,臣反对!”

一个雄浑高亢的声音突然响起,却是直接否决了司马昭的话,不仅司马昭脸色阴沉,许多晋公一派的人也对其怒目而视。

太后见到乃是自己一派,左将军邓敦,知道其误会此次伐蜀乃是司马昭决议之事,连忙向其使眼色,就连刘寔和王祥也连忙拉其衣袖。

哪知邓敦不但不惧,反而像是得到了鼓励,甩开袖子上前道:

“禀太后,陛下,此时伐蜀着实不智。须知蜀将姜维屡犯中原,我军死伤甚多,自保已是艰难,如何能出此昏招?”

“大胆!伐蜀乃是兴仁义之师,攻伐无道之主,如何算得昏招,来人呐,给孤将这胡言乱纪的混账拉出去,斩首!”

终于,本就对后党敌视许久的司马昭终于找到机会爆发了,话音落下,就有四个铁甲卫士上来。.

“等等,左将军本是好意,还望晋公放他一命!”

说话的是王祥,身体挡住侍卫,却是想救下同仁。

“是极,左将军虽有过,然大战将起,却是要斩大将,实在不妥!”

刘寔也连忙出来阻止,但说话的就他们两个,太后虽然想出言,奈何畏惧司马昭的咄咄逼人之势,在那里沉默着。

“此獠乱国之大事,阻天下一统,实在该死,侍卫,还不快动手!”

侍卫得令,顿时鼓起勇气,直接将王祥扒开,架起邓敦就往外拖,此时邓敦才看出来司马昭是要他死,顿时大急,吼道:

“司马昭,贼子如此霸道,还妄图国器,汝定会不得好死!”

“汝不得好死……”

声音逐渐远去,紧接着一声惨叫,一个头颅被端上大殿。

司马昭一脚将铜盘踹开,带血的头颅滚了好远,鲜血飞溅,百官无不低头缄口。

“陛下,臣请让镇西将军钟会总领军伐蜀,请陛下批准。”

王祥虽然心存恐惧,更记得太后的交代,连忙奏道。惊惧得颤抖的年轻皇帝看了看旁边的太后,见其点头,只得压着惊惧道:

“准奏!”

司马昭见两人一唱一和,眉头不禁一皱,眼神后瞟,其意很显然,卫瓘得令,也出班奏道:

“启奏陛下,将军邓艾征战十数载,功勋卓著,恳请加封其为征西将军,协助钟会伐蜀。”

“这……”

曹奂又看太后,却见其四顾无暇,迟疑半晌,当碰触到司马昭那眼睛,呼吸一滞,连忙道:

“准,准奏!”

之后整个朝堂变成了司马昭的独角舞台,钟会的出师一切都是其口出,记录官录下,王祥刘寔见到太后退缩,顿时没了底气,只得默然地看着司马昭指手画脚。

朝会结束,刘寔和王祥自己走出,浑然不顾司马昭其人,也不理太后,脸上满是失望。

“伯玉,此次汝走一趟传诏如何?”

司马昭笑着看向卫瓘,询问道,一副礼贤下士的做态。

卫瓘显然很是惊喜,表面却是笑着拱手淡然道:

“敢不从命,伯玉定会完成任务!”

两人相视一笑,显然两人都明白对方的意思,独留旁边一班不明所以的官员强颜陪笑。

“哈哈,伯玉兄,汝如何离开洛都,来此兵戈幽冷之地?”

卫瓘与钟会相识日久,均是名门之后,加上同朝为臣,逐渐引为知己,见到卫瓘,钟会很开心。

“哈哈,士载兄,吾奉诏而来,汝不会不欢迎吧?”

卫瓘显然是一个善于伪装之人,脸上的面容和微眯的眼角,竟是没有一点破绽。

两人相逢十分喜悦,卫瓘却是直接忽视了旁边的邓艾,将其空气。

邓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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