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陆抗的吼叫孙悌是听不到了,只见他手脚并用,快速往上爬,如同壁虎一般敏捷。.

眼看孙悌已经上到一半,将其他将士落后半截,却在此时一个冷厉的声音传来,让其心里一紧。

“滚石檑木,给吾扔!”

虽然孙悌已经做好准备,没有铁盾的他紧贴梯子,依旧快速向上。

“咚咚咚!”

“咔嚓咔嚓……”

顿时无数无数巨木滚石被城垛内的将士扔下,城下以及梯子上的将士顿时惨遭重击,便听见一声声骨碎血溅声音。

“啊……”

听见周围的惨叫,孙悌很是恼怒,刚刚一根巨木砸在他背上,虽没有造成影响,却让其背骨传来碎裂般的痛觉,身竟有一阵麻痹,眼看就要仰身滚下,奈旁边眼疾手快的偏将扶住。

孙悌正给对方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却发现一重逾百斤的滚石顺着坚固的梯子翻滚而下,还不待其说话和闭眼,便见偏将那头颅如同嫩瓜一般轻易破口,红**体四射,将旁边的孙悌喷得满脸都是。

虽然液体朦胧了他的眼帘,却怎么也掩盖不了他内心的恐惧和悲愤。

“张雄……”

一声撕心裂肺的怒吼,似要将其那无穷的怒火宣泄而出,若是怒火可以凝成实质的话,想必城上的人也会被这滔天之火吞噬!

城下的弓箭手一见城上兵士部都在对付攻城的袍泽,顿时凶焰在眼中汹涌,手中的弯弓也被拉至满月。

“放!”

“嗖嗖嗖!”

“噗嗤……”

便听见许多惨叫,这数百箭矢覆盖而上,数十正在探首扔石头的兵士被射杀,其余士兵不得不立马躲避。

王双见自己的手下皆畏缩,且吴军又开始登梯,顿时大急,急忙令弓箭手射击,两千晋军片刻不停地对付敌人。

如此一来,汝攻吾伐,伤亡数字开始迅速变大,而城下早已堆满巨木擂石,而在石堆中四处是裸露的吴军衣甲,人早已被砸得面目非,尸骨不成形,汩汩鲜血汇聚成流,将护城河染的鲜红。.

看到将士填命,陆抗眼中除了愤怒还有就是羞愧,但是表面却不动声色,眼看自己的将士伤亡近千,眼中一缕精光闪过,继而吩咐道:

“传吾将令,大将后撤至渡口,令孙悌快撤!”

旗官将令旗一挥,坐镇的偏将急忙传令至城下,让将士们后撤。

传了两次,却发现孙悌依旧不理,副将却是自顾带着刀盾兵和弓箭手退去。

孙悌在离地一丈许的梯子上左闪右避,虽然身体灵活,身上却依旧有好几处伤,衣甲也有些破烂,他多次想暴起突上,依旧被压回,就在其向再做努力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却让他亡魂皆冒。

“来人,让这帮死顽的东西见识一下铁汁的滋味!”

听到这话,孙悌便心道不好,急忙大吼一句“退”,便转身腾身而下,“咚”,身体在地上翻滚两周,孙悌爬起来就往护城河外奔。

“啊……”

回首一看,却是见到几个来不及撤退的兵士被那滚烫的铁汁溅到,身体顿时大片气泡,皮肤破裂,露出里面腥红的血肉。

受到伤害的士兵难忍那钻心的痛,手在脸上一挠,顿时鲜血飞溅,杀猪般的惨叫愈发惨烈,偏偏不能立马死去或者晕死,在地上翻滚,触目惊心,毛骨悚然!

铁汁即是废铁加大火烧成的液体,温度之高,可灼万物,岂是区区凡躯可挡?

“撤!”

从牙齿缝里蹦出一个字,强忍内心那几乎快要爆发的疯狂,带着残余的几百人仓皇退去。

“哈哈!东吴大军,不过如此,来人,给本将追!”

王双见孙悌那一副狼狈像,再看已经前行了近千米的千余人,便知吴军出现了溃逃,急忙喝道。

副将眼中闪过一丝犹豫,虽然他们此时处于胜势,但是毕竟兵力不占优,但见到城外那溃逃的落魄吴兵,便不再犹豫,领命而去。

“哈哈,儿郎们,给吾追着这帮软狗砍!”

“呜呜呜!”

见到吴兵那惊慌已不成阵型,顿时晋军呼啸起来,眼中是久经沙场的浓郁煞气,眼中也闪烁着狂暴的兴奋。

“快撤,望渡口撤!”

见到晋军追来,虽然自己也很是疲惫,孙悌依旧咬牙催赶着,许多受伤的将士面色惨白,不时回首看到那愈发接近的追兵,神色更加绝望,就连崩裂的伤口留下一路的鲜血也来不及理会。

“呃,啊……”

最后一个伤兵被王双追上,一刀划过,头颅带起飞溅鲜血,落地那眼睛里仍是惊骇,躯体却被双双脚踩过,胸骨塌陷。

此时孙悌却来不及理会,依旧拼命跑着,看到眼前是一片芦苇荡,眼中闪过一丝惊喜,急忙吼道:

“分开跑,渡口汇合!”

顿时几百将士四散而开,闯入那高过头顶的芦苇丛中,王双不以为意,反而觉得是孙悌想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也高声吼道:

“儿郎们,狩猎时间到,功名就在眼前,各自奔命吧!”

说完竟是首先追向中间的孙悌,而其他晋军则一声欢呼,狞笑着冲向被芦苇减缓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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