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从文现在听不得大姐儿秦怡心的事儿,只要一提到她,自己就忍不住想像那日她被捉奸成双的场面。

一定是不堪入目的,丢脸都丢到姥姥家去了,还好当时自己听说这事儿以后晕了过去,不然还真没脸看当时的那个情景。

秦从文因为晕了过去,所以并不知道现场情况到底如何,他所知道的信息。都是秦子赢转述的,因此很片面。

秦黛心是知道的,因此才敢这么说。

“好了,你也不要自责,这也是她的命,什么不好学。偏偏学那些不甘寂寞的。”后面两句话,他说得很小声,可秦黛心耳力非凡,还是听到了。

他这是伤了心,又用力了面子,不想在理会这个女儿了。反正她有大把的嫁妆,就是一个人过。也能过得很好。

史家人还算厚道,若是自己家出了这事儿,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同意把嫁妆还给她的。

秦从文又唉声叹气了几声,才问秦黛心,“你来的有事?”

秦黛心知道他不想再提秦怡心的事儿,便道:“女儿是有事儿想跟父亲说。可又怕……”左右为难的样子。

秦从文和颜悦色的道:“有事儿你就说,不会吞吞吐吐的。”

秦黛心踌躇了一下,才道:“是二姐姐的事儿……”她朝屋外廊下张望了一下。

一个大丫头模样的人正站在帘栊外。垂着头,很本分的样子。

秦从文疑惑的瞧了秦黛心一眼,冲着外头道:“抱月,你去把大夫开的药给我煎一副来,你在灶上盯着,莫走开。”

帘外的丫头脆快的答应了一声,转身下了台阶迈着细碎的步子走了。…

“这下可以说了吧,神神秘秘的。”

秦黛心道:“因为事关重大,这才会如此谨慎。”

秦从文面无表情,只是盯着她看,似乎是在质疑她能说出什么样事关重大的事情。

“二姐姐,嗯,上次我们去贾家,女眷们都在园子里头赏花听戏,我看二姐姐心不在焉的走神,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原本女儿以为二姐姐不爱听戏,就没放在心上,哪知道无意中发现她偷偷离席,女儿当时十分好奇,就跟在二姐姐身后想看看她要干什么,这一看不要紧,女儿简直要被吓坏了。”

她说到这儿,秦从文才露出几分感兴趣的样子来。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秦黛心把秦倩心在贾府勾引贾二爷的事情盘托出,“……我没想到二姐姐会那么大胆,假冒贾家的婢女,又给贾二爷灌了药,两个人衣衫尽褪,搂搂抱抱的。”秦黛心剪去了齐家二小姐与此事的关联,只说这一切是秦倩心一人的作为,又故意把事情说得含糊不清,难以启齿的样子,只拣了最重要,最关键的几点来说。

“女儿深怕二姐做的这事儿会被人发现,当下硬着头皮闯了进去,把二姐连拖带拉

的拽了出来,好在贾二爷醉得厉害,根本没看到女儿,不然女儿见到他们那个样子,当真……”后面的话她故意没说,想留着秦从文自己慢慢猜。

秦从文哪里能听得了这个,他已经有一个女儿失贞被人休了,如今知道自己的另一个女儿还没有嫁人就做出了这等胆大妄为,有辱门风的事情,心里稍稍退去的火气顿时又窜了出来,他没有心思深究这里面的细节,只是很负责的问了一句,“有这事?”

秦黛心郑重的点了点头,“这种事情,女儿怎敢无中生有。”

“之前怎么不说?”

秦黛心飞快的看了秦从文一眼,才道:“这,这又不是什么好事儿,女儿怎么敢随便跟人家说呢,再者那时候是方氏当家,我若与她说了,只怕她会以为我往二姐姐身上波污水呢!二姐姐事后也有悔意,因此我才帮着她把事情瞒下了。”

“那现在怎么又说了?”秦从文瞪着眼睛,凶相毕露,这还是秦黛心第一次秦从文发这么大的脾气。

以前秦从文也会发脾气,也会骂人,可却从没有像这次这样吓人过,如果胆小的看了,只怕要哭出来了。

秦黛心为难的道:“大姐的事儿已经够让父亲难过的了,女儿怕二姐走了大姐的老路,这才想着跟父亲说一声,想着防患未然,有备无患总是好的。本来这事儿应该和母亲说,可是您也知道前阵子家里刚出了那样的事儿,二姐姐虽然没怎么参与,但到底是知情者,我怕母亲心里存了芥蒂不想管,再者,就算母亲大度管了,只怕二姐姐也会误以为母亲是在看她的笑话,要报复她。女儿左思右想,觉得这事儿只能跟父亲说了。”

秦从文把鬓边的青筋都气了出来,他就坐在那儿,一言不发。

山雨欲来风满楼!

秦从文这是暴发前的沉默。

秦黛心见时机成熟,当下从绿色绣荷花的锦缎荷包里抽出一张银票来,“父亲,这两千两,是二姐姐给女儿的封口费。”

封口费?

秦从文猛的站起身子,拿过那张银票细看,确实是两千两银票无疑。

“她哪儿来的这么多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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