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赢站在廊下,阳光斜射进来,只能勉强照在他的衣襟上,前些日子还虚弱苍白的秦大少爷,此时脸色如常,好像之前受伤的事儿都是镜花水月一般。他身后跟着一个人,正是心腹薛甲,二人齐齐朝着秦黛心望来,眼里都装着满满的疑问。
“大哥特意在这儿等我,莫非有事?”人家摆明着是冲自己来的,她若不主动一点,也未免太不识好歹了一些。
秦子诚低低的跟薛甲说了些什么,薛甲点了点头,朝着秦黛心走了过来。
秦子赢转身进了屋。
搞什么嘛。
秦黛心闪神的工夫,薛甲已经走到了她的近前,“小姐,少爷讲您移步上房。”
看样子是有话说。
秦黛心想了想,便对如意道:“你在这儿等着,我去去便来。”
如意连忙福了福,目送秦黛心进了上房。
才几日的工夫,秦子赢的屋里竟变了个模样。屋子还是那个屋子,屋内陈设,家什也跟原来相同,若不细看,恐怕难任谁也瞧不出什么,但若细看,就能瞧出一些不同来,原本空着的箱案上多了一对五彩斑斓的胆瓶,里头插了鸡毛掸子,孔雀羽灵,看着倒也舒服;临窗大炕上那宽宽的窗台上原本只摆着几个玉石盆景,珍玩摆件,如今也不知道怎的竟摆上了几株翠绿的盆栽,看着清清爽爽,倒也是秦子赢的风格,还给过于死板的屋子里添了不少生机。秦子赢是个墨守成规的人,他不但做人做事一板一眼,依理依据的,就连屋里的装饰也都是中规中矩,没有什么新意的。可现在,似乎哪里不一样了,明明屋里的摆设都没有变,只是在细微之处添了一些可有可无的东西,偏就让屋里的精气神活了起来。
秦黛心默默的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暗想莫不是都是爱莲布置的?
“大哥,有话直说吧,你知道我很忙的。”秦黛心口气并不热络,可见她对秦子赢还是有偏见的。
秦子赢也明白这一点,可事情已经这样了,他能怎么办?手心手背都是肉,他断然不会看着义父等人受死不管,同样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胞妹面临危险。
“义父让我带回两个人来,这二人武功不俗,又擅探查线索。我怕你做的事儿早晚会大白天下。想着提前告诉你一声。”
秦黛心抬起眼来看他。满不在乎的道:“就为这个?”
秦子赢把眉毛拧得死死的,显然对秦黛心的态度和反应都不太满意。
“你就不能认真点听我说话?纸包不住火,若是此事被铁家人揪了起来,你以为你还能活得这么自在吗?”
秦黛心仿佛听了天大的笑话一般。上下打量了秦子赢两眼,才道:“凭什么我的自在要受别人的掌控?按你的意思铁家人就只手遮天了?他们若是有本事,就查啊,我又没拦着!大哥你能不能别动不动就一副我欠了铁家人的模样啊?”
秦子赢被气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听听,听听,这都是什么话?他简直不敢相信这话是从自己妹妹嘴里说出来的,嚣张,狂妄。哪有一丁点女孩的样子。
就算是有睿亲王给她撑腰,她也用不着这般目中无人吧?
还没等秦子赢缓过神来,便又听秦黛心道:“哥哥也不用在这儿做好人,以那两个铁家人的本事,怕是什么也查不到。只会白白浪费工夫。哥哥若是看不过去,倒是可以去通个风,报个信儿什么的,不然,他们怕是找不到我的头上。”…
秦子赢被气得歪了鼻子,离中风不远了。
这都是什么话!简直是胡说八道。他是那样的人吗?他若想卖了她,何苦等到现在,何置于思虑过重,把身体弄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你是什么意思?这是你跟自己兄长说话的态度?”秦子赢怒了,不得不摆出兄长的嘴脸来。
秦黛心根本不吃这一套。
“怎么,难道我说错了?我听哥哥的意思,只怕这查找伤了铁义侯凶手的差事儿是落到哥哥头上了吧?那么这两个人到底是铁义侯派来给你当帮手的呢,还是来监视你的?说到底他们还在耿耿于怀你没能及时出现去救铁大小姐的事儿,对不对?又或者,铁义侯连那几个救了铁大小姐的人都想除之而后快?”
秦黛心这一番话说得秦子赢心惊胆战,他从没有想过,自己的妹妹会有这么敏锐的洞察力。
秦黛心见了秦子赢的反应,哪里还能不明白,想来自己就算没有猜中部,也是猜了个**不离十。
“看看吧,你自己还没处理好自己的事情呢,反倒还要操心我的事儿。哥哥,铁大小姐之事是你们铁家人一手造成的,俗话说‘不作就不会死’是吧?铁大小姐自己要离家出走,你们铁家人想利用这件事儿从中牟利,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这能怪得了谁?到如今救人的人反倒成了被追杀的歹人,这话说不过去吧?铁义侯府难不成为保铁大小姐荣誉,要只手遮天了?还有,我的事儿不用你惦记,铁家人若有本事,尽管来好了。哼,你最好想想清楚,先把自己的嫌疑洗脱了,再来心烦别人的事儿吧!”
这几句话句句致命,堵得秦子赢几乎喘不上气来。还好纪笑海妙手回春,已经把他的病治得七七八八了,不然被秦黛心这一气,非得吐血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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