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长壮有心提携钱炮仗,自然要对这孩子的心性和品行有所了解,掌握,才会决定带不带他。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葛长壮发觉钱炮仗的性格虽然急了一些,做事也有些不拘小节,可心性还是好的,这孩子不自大,不张狂,你说他什么他都听着,暗暗的改过来,还特别爱往这里头悟,挺难得的。
葛长壮把钱炮仗的事儿抛开,在脑子里悄悄把这几天的事儿过一遍,觉得没有纰漏了,这才稍稍安了安心。
他在商队里说一不二,大伙虽然心里有疑问,也不会出声质疑,落自己的面子。这事儿影响可大可小,还是要处理好了啊!
长长的商队在荒漠中行进,队伍的最尾端,跟着十数匹骑着骆驼的人。
骆驼看着温顺,想要它听你的驱使却也是有技巧的。它与马不同,有时性子温温吞吞的,有时又过于机警,当初众人不太习惯,后来才慢慢摸熟了它的性子。
现在他们已经驾驭的很好了。
西北这片荒漠并不是人们印象中的那些流动沙漠,半流动沙漠,它更贴近于冻融荒漠的特征,海拔高,冻土发生退化,植被衰退,土壤退化,山地,缓坡地表破碎,表层大量裸露,使土地,地貌呈现荒漠化状态。
依秦黛心看,这片沙漠充其量算是中度的冻融荒漠,昼夜和季节性温差大,土壤和岩体都剧烈的热胀冷缩,造成结构破坏和质量变化,从风力侵蚀上看,还不算严重,加上地表,地貌的裸露程度上看,也就是中度。
这念头只微微在她脑海里闪了一闪,便又压下去了。跟这些古人讲冻融什么的,真心解释不明白。
不过。大漠里的落日风光,真的很美。
“心儿,想什么呢!”
秦黛心在府中姐妹里排行老三,她家里的姐妹们的名字结尾都是个心字。所以在秦府。大伙都习惯各自称呼她们姐妹之间的排行或者小字,苏氏,奶娘啊,都习惯叫她阿离,就算是慕容景,也是一向叫她离儿的,称呼她为心儿的,也只有那么一个人。
“婉儿姐姐。”秦黛心扭头看着赶上来的纪婉儿,微微道:“怎么样,头还痛吗?”
纪婉儿被邵谦文那个混蛋用银子砸中了头。见了血,虽然用了药,可伤口还是挺吓人的。还好纪婉儿自己就是大夫,医术还不低,总算是有惊无险。
“没事了。”纪婉儿披着一件带帽子的披风。外头还穿着羊皮大氅,她用帽子把头罩住,又用长巾把整个头包住,只露出一双眼睛。
其实当初邵谦文那一下,她是能躲过去的。纪婉儿身上带着姑娘,早就听到了异物朝自己射过来的声音,可是为了稳住大局。她愣是一动没动,甚至克制住了想要躲开的本能,硬生生的挨了那一下。
秦黛心挺佩服她的。
“这沙漠里的温度还真是怪,一会儿热一会冷的。这天还没黑呢,就开始冷了。”白色的哈气微微在眼前化开,长巾上都结了一层白霜。
到夜里。气温会骤然下降,更冷呢!
骆驼的速度不快,两人并肩骑着,小声的说着话。
“邵谦文一死,渭州指不定乱成什么样呢!心儿。你说咱们都找了替死鬼了,那还用得着逃吗?到了那边人家会不会不相信咱们说的啊!”毕竟这事儿不算是小事,稍稍让人打听一番,就什么都知道了。…
秦黛心被藏在长巾里的容颜悄悄笑笑,只道:“你放心吧,不会有事儿的。”越是高深莫测,有真本事的人,到了那边就越受器重。他们杀了渭州的头儿,不但没被抓,还顺利的脱了身,光这一点,就会让那头的人对他们趋之若鹜了!
纪婉儿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秦黛心这才转过头去,看着眼前那一望无际的黄沙石砾,被风蚀的形态各异的岩体,心里涌上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儿来。
以前她没听过盛月商行,这回接触了以后,方才觉得这个商行有点不简单。
没有实力,谁敢把人往荒漠里带,光是走货也就算了,瓦那是个挺凶险的地方,那里的人天生对大雍人抱着敌意,稍不留神可能就回不来了!盛月商行冒的风险,又岂止这一星半点?游走在两国之间的商人,最容易让人扣上一顶判敌通国的帽子,一旦被安上这个罪名,那就是诛连九族的重罪,若无保身的把握,谁敢如此行事?
秦黛心回想了一下那个姓葛的,当初收留众人时的眼神,又想了想慕容景一直以来那稳操胜券的样子,心里当下了然。
她扭头去看慕容景,那货依旧一副高深莫测,油盐不进的模样。大概是察觉到了她的视线,他似有所感的转过头来,一下子跌进秦黛心如墨似漆的瞳仁里。
明明是被包裹得密密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的人,什么身段,样貌皆无。从自己这儿看过去,只能看到她一双露在外头的眼睛,和光洁饱满的额头,可就是这样被包得跟个粽子似的小人儿,却能牵动着自己的神经,好像自己浑身上下的每一根神经都被她牵制了一样。
慕容景没有说话,他没裹头巾,整张脸露在外头,眼睛里半点波澜也无,嘴唇抿成一条线,脸上沾染了不少风沙。
明明是可笑得骑在骆驼上,可他的背却依旧挺得笔直,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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