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氏的话,让秦黛心突然想起自己从黄沙寨回来的那天。

米铺那儿,坐着一个老头,后背冲着街上,头发白得不行,坐在那儿旁若无人的喝酒。

一个背影,让她有种忌惮的感觉。

田喜儿说什么来着,当初跟着那红衣女子的亲随,除了富秋山,丁大力,林雨详以外,还有一个老头儿。

四十来岁的年纪,头发花白,也正是因为他花白的头发,才八岁的田喜便觉得那人是个老头儿。

二十多年过去了,花白的头发变白了,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儿。

秦黛心腾的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张脸杀气腾腾的,眼睛里的阴沉,浓得几乎化不开,她这个样子,把周围的几个人都吓了一跳,大伙都用不解的眼神看着她,仿佛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这么生气似的。

秦黛心不是生气,她是突然发现了自己周围潜伏着的危险。

那富秋山等人绝非等闲之辈,他们对于肖飞飞接连二三的挑衅只怕早已有了怀疑,这些人大有来头,又在边芜镇苦心经营多年,不可能没有自己的根基和实力,只要起了疑心,就自然会去查,细查之下不免要发现一些不符合常理的事情。

比如他们的来历。

他们来之前,已经做过功课了,这些人即便是手眼通天,只怕也查不出什么来,朝廷和炎黄的手笔那是一个强过一个,如果凭几个盘踞边塞的地头蛇就能把他们查出来,那朝廷和炎黄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正因为什么都查不出来,才更回可疑。人不可能没有过往的,什么也查不来肯定是有问题的,这一点秦黛心心里清楚,富秋山他们的心里怕是更清楚。

那个打更的李老头,看起来似乎啥本事也没有,年纪大不说,有事儿没事儿的。还喜欢喝几杯,贪杯误事,富秋山那么精明的一个人,怎么会放任铺子里用这样的一个更夫?或者说。实际上这个李老头儿才是那几个人的头目?会不会丁大力他们都是听他的?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这个李老头的话就不能等闲待之了。

秦黛心渐渐的平静下来,大脑飞快的运转着,心思也活络起来,她幽幽的目光扫向于氏。问道:“那个老头儿都跟你说什么了?”

于氏正紧张呢!只因她说了那几句话后,秦黛心的情绪就不对了,于氏生怕自己说错了什么惹到了这位奶奶不高兴,如今见她似乎并没受到什么影响,还郑重其事的问自己刚才的事儿,就马上意识到了或许这是件重要的事。

于氏仔细想了想,方才道:“就先跟我道了句恭喜,还说‘大吉大利’,不瞒姑娘,我也没当回事儿。只不过人家送上门的祝福,你也不能甩脸子不是,我就笑着谢了他,转身的时候,才听他低声说了那么一句‘但愿开得成’。”于氏叹了一声,才道:“本来,我也没当回事,可是转过身再一想,越想越不是滋味儿,什么叫但愿开得成啊!这不是咒咱们呢吗?”

秦黛心扯出一抹冷笑来。轻声道:“那可不一定。”

雪晴与玲子对看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郑重。

“姑娘这话是什么意思?”

秦黛心笑,“没事,我自有打算。你做好自己的事儿就行了。”

于氏微微的顿了一下,随后道:“好,姑娘,没事儿的话我去忙了。”说完低头掩饰了一下,朝着秦黛心施了一礼,转身到柜台后头算帐去了。

雪晴睨了于氏的背影一眼。暗暗摇了摇头。

还是个拎不清的,竟痴心妄想想让主子跟你贴心贴肺的,这可能吗?你于氏是什么身份,主子又是什么身份?你们二人的交集永远不可能太深,主子有事儿不跟你说也是件正常的事情。

就在这时,秦黛心已经做好决定了。

“雪晴,把人都找到后院来,我有事儿交待。”

雪晴“唉”了一声,然后道:“主子,是不是只找裴虎他们。”言外之意是问肖飞飞的人用不用来。

秦黛心直直的看着她,看得雪晴直发毛。

“我以为你懂我的意思。”

雪晴讪讪的摸了摸鼻子,“是,属下知道了。”

秦黛心转身去了后院,雪晴缩了缩脖子,为自己的多嘴多舌而感到后悔。

玲子伸出手来捅了捅雪晴,道:“姐姐这是怎么了,一向英明神武的你怎么会犯这种错误。”

雪晴有苦说不出,她以为自己看到的东西就是真理,结果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这段时间秦黛心很看重肖飞飞送过来的这六个人,让裴虎教了他们不少东西。雪晴以为,秦黛心有看得他们的意思,或许日后有心思收编这六个人也不一定,现在看来,自己完把事情想岔了。

在自家主子那儿,亲疏之分还是很明显的。

“算了,不说了。”雪晴耷拉着头,转身通知人去了。不大一会儿,裴虎,徐大川等人就先后从各处赶了过来,去了后院。

玲子看了,不免长吁短叹一回。

她是王府出来的,只是一个下人,身上虽然有些功夫,但跟他们之间还是有差距的,对付一些个蟊贼尚可,但要是想挑大梁,却是有些难了。这也是为什么主子出去的时候,老带着雪晴不带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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