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心淼的眼神很明亮,跟先前的空洞,不安不同,这一次,她似乎找到了自己的症结所在,似乎比以往任何时候都看得开。她若有所思的道:“我也想有个依靠,哪怕只是一个虚无缥缈的依靠,但是只要能让我心安,能让我不再为自己所困扰,这一切又有什么关系呢?”
香梦听了这话,多少有些明白了。
只怕王妃到现在还觉得,所谓的遇鬼一事,不过是她自己的心魔罢了。她以往做过太多恶事,积在心里,成了一个沉重的负担。这负担对于她来说,就像一个潜伏在暗处的怪兽,随时随地会从暗处跑出来,咬上她一口,把她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之中!
她害怕自己输给自己的心魔!
有了莫离道长在,她心里就像多了一根定海神针似的,不但防了那些鬼魅魍魉,还防了自己的心魔。
香梦只道:“王妃所言极是。依奴婢看,那莫离道长倒是有几分本事的,不像是那些到处招摇撞骗的神棍,王妃把此人留在帐中,日后必有用处。”
这话正合周心淼的心意,她听闻就笑着点了点头。
“正是如此。把这个人留在这儿,本妃心里也能安定一些。”
她们都决不会想到,秦黛心留下来,带给她们的,根本不是什么安定,反而是一波又一波的灾难。
香梦看了看外头的天色,才道:“王妃,还有些时辰,不如您先休息一会儿,等天亮了,奴婢亲自请了季姑娘来,让她帮您看看。”
周心淼点了点头,主仆二人往里间走去,没过一会儿,周心淼便睡着了。
香梦见她睡得安稳。这才转身出了外间。她身为一个奴婢,就早习惯了少眠的日子,就算是睡着了,也得警醒着。随时随地得睁着一只眼睛,一有个风吹草动,立刻就得蹦起来。
香梦打了个哈欠,虽然她也很累,很疲惫。可是她根本睡不着。想想最近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一件接着一件,一桩挨着一桩,还真是惊心动魄。
香梦在帐子外头简单收拾了一番,又把灯吹灭了,望着远处愣起神来。
与此同时,离达达尔营地大概十几里外的一处营地之中,也有人像香梦一样睡不着觉。
桑格尔不停的在帐子里走来走去,里间的床铺叠得十分整齐,她一夜未睡。心里的疑虑一波接着一波,根本就没停过。
崔大中死了,连他的那个孙女丫丫也不知所踪。这一切来得太过突然,太过蹊跷,不能不引起她的怀疑。
崔大中先前还来过营地里,似乎是要带什么口信给她,可是那小小的字条竟然不翼而飞了!这一切,是不是都说明了什么问题呢?
难道周心淼怀疑她了,崔大中听到了消息,想告诉自己?又或是中毒一事东窗事发了?
不可能啊。如果周心淼真的知道了,那么她会放过自己?
不对,不合常理。
桑格尔想了想,心里便有了决定。
她急匆匆的走到帐子边上。大声道:“喜妹,喜妹。”
有个小小的身影钻进了帐子之中。
“主子,何事?”
“你收拾收拾,天一亮咱们就去达达尔营帐。”
那个叫喜妹的女子生得较为娇小,看样子不过十四岁岁的样子,穿戴利落。脸上有股子狠劲。她听了桑格尔的话,当下道:“不妥吧,那姓周的既然结果了崔大中祖孙俩,想必是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您这么冒冒然的上门去,怕是会有危险。”
桑格尔冷笑一声,“我什么没见过?还怕了那女人不成?无凭无据的,她不敢把咱们怎么样。我去就是想探探虚实,看看她现在到底是什么模样。”
喜妹思索了一下,道:“那我去叫人。”
“不用太多,像平常一样即可。”
喜妹点了点头,低头出了帐子。
清晨,桑格尔整装,带着七八个人,一路快马加鞭的往达达尔营帐赶。左右不过十几里地的路程,半个时辰也就到了。
谁也没有注意到,一只模样奇怪的鸟,拍拍翅膀飞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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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呜,谷呜~
奇怪的鸟鸣之声在达达尔营帐的上空响了起来。
有一个男子手搭凉棚向天空望去,依稀看到一个小小的黑点。他把手放进嘴里,吹了几个短促的音调,声音又尖锐又响亮,一下子传出去老远。
天空中的那个小黑点听到了,也谷呜谷呜的回应着,一个俯冲,稳稳的落在那男子的手臂上。
男子叽里咕噜的跟鸟交流着。
这人是个会鸟语的,昔日庆安王权倾朝野,把此人收为己用,利用鸟儿为他传递消息,倒也立了不少的功。庆安王爱才,离开大雍时,舍弃了不少追随自己的人,那些人的下场自然不会太好,可他却毫不犹豫的把此人带到了身边,一直带到达达尔。庆安王倒下了,此人倒是成了周心淼,白白让她捡了一个天大的便宜。
那男子和鸟儿嘀咕了几声,才一扬手,把鸟儿放飞回天空,他则是来到了周心淼的帐子前,让人通禀一声,说自己有要事要见周心淼。
香梦知道此人的本事,周心淼知道了桑格尔的事以后,就一直派他用鸟儿去监视桑格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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