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蒙托合是军中主将,帐子最大最气派,秦黛心去时,他正坐在帐子中间吃肉喝酒,见秦黛心来了,但像是招呼老朋友一样招呼秦黛心,“道长可用早饭了?来来来,我们瓦那人最是热情不过,这里有好酒好肉,道长用些?”他一面豪爽的邀请秦黛心入席,一面暗中打量秦黛心的反应。

慕容景就在一旁坐着,目不斜视,仿佛根本没有看到秦黛心进来一样。

秦黛心也无视他,只对铁蒙托合道:“多谢将军好意了,出家人,粗茶淡饭便可果腹,实在受不得一大早上就用这些上火生痰的东西。”

铁蒙托合也不介意,从一旁拿了干净的毛巾擦手,又随便在嘴上抹了一把,这才开口道:“道长考虑得如何了?”

秦黛心随意道:“将军,你说给小道一天时间考虑,现在时间似乎还没有到。”

铁蒙托合哈哈大笑,一点也看不出生气的样子,“倒是本将军的不是,一大早上就扰人清梦。来人,给道长上茶,最好的茶,再,嗯,煮些白米粥来!出家人嘛,最讲究什么养生,吃些清淡的。”

秦黛心也不跟他客气,还道:“将军有心了。”

有人轻手轻脚的上了茶来。

秦黛心自径落座,端起茶来轻轻闻了一下,“将军这里的东西,果真都是好的。”

铁蒙托合指了指旁边的段若说,“这茶是给他预备的,本将军可喝不惯这个。”

秦黛心睨了慕容景一眼,用杯盖轻轻拨动杯中浮叶,轻轻呷了一口。

“啧啧,你们大雍人就是穷讲究,喝个东西还诸多花样。”铁蒙托合玩味的看了秦黛心一眼,“道长就不怕我命人在茶水里下毒?”

“不会的,将军不是还要拉拢我为哈尔汗做事呢吗?怎么会如此行事?况且这里是将军的军营,小道本事再大,也不可能会飞天遁地吧?将军大可不必如此小人行径做事。”秦黛心从不怀疑一个人的狠毒,当狠毒的人毒不起来的时候,绝对不要以为是他的心软了,那只能说明事情还没有到最后一步罢了。

铁蒙托合赞赏的点了点头,“道长若生为男子,必有一番作为。”

秦黛心冷笑,语气揶揄道:“将军言不由衷啊!你之所以挑中了小道为你做事,不就是因为小道是一个女子吗?”

铁蒙托合一愣,下意识的看了慕容景一眼,慕容景回望他,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铁蒙托合尴尬一笑,想起昨天晚上那暗卫的话来,心里的疑惑便又消失不见了。

“道长果然聪慧,只是不知道道长是否愿意为哈尔汗效力呢!我铁蒙托合别的不敢说,却是最礼贤下士之人了,道长若答案了,办成此事后,首功一定是你的,本将军亲自跟酋长说,道长是想发财也好,还是想在瓦那建道观,教化牧民,都是一句话的事儿。”铁蒙托合把胸脯子拍的啪啪响,一副诚意十足的模样。

秦黛心笑而不语,她不由得想起昨夜慕容景说的那句话来,相信她若真能办成此事,只怕第一个要她死的人,便是这铁蒙托合。

人心狡诈,你永远也不知道笑脸背后隐藏得是刀子还是毒药。

“那道长的意思是……”

秦黛心抬眸,在黄金面具的衬托下,她的眼神显得越发神秘起来。

“将军说的事情,小道应下了。”

铁蒙托合大喜,简直是喜上眉稍的喜。

“哈哈哈,道长果然爽快,本将军该谢谢你,真是太好了。”铁蒙托合高兴得直拍大腿,这下酋长交待的差事自己算是办好了,只盼这道士真是个有本事的,能拿捏住那个曼格台。

秦黛心没他那么兴奋,她只是淡淡的看了慕容景一眼,才道:“将军不必谢我,小道不过是认赌服输罢了。”

铁蒙托合佯装不知,“道长,这是何意?”

慕容景这才慢悠悠的站起身来,冷清的道:“将军,这事儿说起来,是我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