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过了小半个时辰的功夫,她家长公子就着人给她送来了话。

许双婉得了信,隔开了众人,就与李清和陶怡儿道:“你们不必取信于我了,我们家长公子信你们了,他说,回去了,你们该如何就如何,像往常一样,这几天只要保住自己的命就好,这几天这件事应该就会了,你们记得护好孩子,回头等事一定,他会差人送你们出去。”

李清跟陶怡儿都有点茫然地看着她。

“怎么?”许双婉看着他们,“有不妥的地方吗?”

“就这样?”李清不敢置信。

“嗯?”许双婉没明白。

“不需要我们再做什么了?”

“应该不需要了……”许双婉略思索了一下,道:“他没有别的吩咐,应该就是不需要了。”

“不需要我带他们去……”李清迷茫道。

“他没说,应该是不需要了,他会有别的办法吧。”许双婉也不好跟他们多说她丈夫那个人的心思,陶靖这一来年间没少在他这里安暗桩,但他何其不是?陶靖在他这里的那几个重要的暗桩早就是他的人了,只是陶靖手里握着太多人的把柄和丑事,有些人还在望风当着墙头草,他也不好一时逼急了拢不好人,只能慢慢来,但现在他下了狠心,许双婉也就知道,她丈夫是铁了心要拔掉这颗毒钉了。

“你们没得好处,”不说李清,就是陶怡儿都不信,她警惕地看着许双婉,“你们会帮我们吗?”

“会的,他答应了就会。”许双婉朝他们笑了笑,见他们还是不信,她先行带人离开了。

他们不信,她也不怪。

黑暗当中行走走了,突见光明,人都是眯着眼的,不会相信眼前所看到的一切。

就如她之前也不相信,她能走到如今这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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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厢陶靖在大殿已经是怒不可遏,忍无可忍了。

这是什么大宴?酒没有不说,还说以茶代酒会好,装到这个地步,真是笑死个人了。

可他身边还坐着两条老狐狸在跟他打哈哈,话里话外都是在跟他对着干,陶靖不想示弱,只能冷然干坐着陪他们耗。

而这头宣仲安正坐在户部的金部主事面前,跟他道:“你给我算算,陶大人府上这些年攒的家财几何?”

户部主事摸了摸光滑的下巴,沉思了一下道:“数十万贯家财罢?”

宣仲安颔了下首,又漫不经心地道:“我听说之前你每年冬天都要从你家北边那边的庄子给他送一车好羊肉过来,你是十二月送,阎大人是三月送,还有几个大人也是每隔三个月一个季度就要给他送一趟你们在各地搜寻来的好东西,你是每年送的羊肉,羊肉这个东西,补啊,是好东西,你去年的送完了是吧?”

他看着他的户部主事,道:“那阎大人的是这几天送?”

户部主事面无血色,手迅速垂了下来,在袖子下颤抖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