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瑞作为长兄,没少给华荣收拾烂摊子,他与赵寒澈一路追到赌坊,却发现赌坊的门关了,顾家虽然不沾染赌坊的生意,但也知道大白天一旦关门,那就是出了事。

就算没点常识,她妹妹进去了,经验也能告诉他,肯定出事了。

一般遇到这种情况,他早已皆能熟练应对,立刻吩咐人道:“去赌坊后门看看,如果有人去搬救兵就将人截住。”

赵寒澈心想难怪顾华荣能横行京城,原来家里不但不严加管教,还帮忙擦屁股。

吩咐完自己人,顾长瑞又冲赵寒澈揖礼,“世子,还请世子往知府衙门走一趟,镇远将军家的公子也在,伤到公子便不好了。”

赵寒澈想说你亏不亏心?利用官府帮你妹妹善后!什么担心镇远将军府的公子,你分明只担心你妹妹!以为他看不出来?在京城你妹妹就是蛊惑官宦人家的纨绔跟随她,当她的保护伞。

然而顾长瑞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他实在不好揭穿。

不过,就算他揭穿,顾长瑞也有话说,说你们官官相护还好意思提?

当扬州知府扶正官帽急冲冲赶来,华荣面前已堆了如山的银子和银票,刀疤开始大滴大滴的汗往外冒,东家的人怎么还没来?

华荣见他频频往外看,冷不丁道:“等援兵呢?忘了告诉你,我大哥在外面,我大哥这人是正人君子,最见不得有人打架叫人呢,你看,我大哥就在外面我都不叫。”

刀疤知道她说的不假,立刻扑通跪过来,“公子,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公子高抬贵手放过小的吧,再赌下去,赌坊要关门了,赌坊关门,东家非弄死小的不可。”

“你死了关我什么事?”华荣并不在意,慢条斯理。

不等刀疤说话,已经输得只剩裤衩的娄公子弱弱道:“我可以走了吗?我已经没有银子了。”

“娄家家大业大,怎么能没有银子呢?来,我借给你,你回家取了还给我就好。”

话音话音落下,书秀已经写好借条,‘啪’的拍到娄公子面前,“我家公子借你三千两,限期一天,一天不还,每一两算五钱银子的利息,两天不还,十钱银子利息,以此翻倍,价格公道,童叟无欺。”

娄公子现在疼得只想窝在美妾肚皮上,哪里还想呆在昏暗的赌场,便哭丧着脸道:“求求你放过我,我与你无冤无仇。”

“我家老大让你赌是看得起你。”林壑清捏着他的脖子,“就这点能耐还混赌场,你不知道混赌场得多带几个人?”

娄公子觉得很冤枉,他就住扬州,扬州歌舞升平,出门顶多带两三个家丁,且都被打得鼻青脸肿,哪里是对手?想着还抬眼看了眼张子更,张子更瞪了他一眼,立刻吓得又缩了缩。

“我我赌。”娄公子在心中发誓,以后再也不来这家赌场了。

很快,三千两又输了,华荣起身拍拍长袍,“真没劲,美人饿了吧?咱们走,吃饭去。”

刀疤松了口气,娄家公子松了口气,赌徒流氓们也松了口气,目送神祗般将她送出去。

顾长瑞等了许久终于见到妹妹出来,手里还牵着个倾国倾城的姑娘,而朱六等下人正一箱一箱的往外搬银子。

“大哥,你看,银子。”华荣献宝似的将银票递给顾长瑞。

顾长瑞不接,凉凉道:“你大哥没见过银子?”

“大哥,你看,美人儿。”华荣把如懿推过去,“这个你没见过吧。”

如懿整个人都是懵的,她从没见过有人赌博没输过的。而且那是什么毒?她闻了竟然没事。

顾长瑞后退两步摇摇揖礼,“让姑娘受惊了,舍弟顽劣,在下替他给姑娘陪个不是。”

如懿是朝大家闺秀方面修养的,闻言得体回礼,“公子客气,小公子并未让奴家受伤,很照顾奴家。”

“大哥又不是知道,我最会怜香惜玉,是吧如懿姑娘?”

明明是个女孩儿,如懿却不得不陪着演戏,饶是她才华横溢,容貌惊人,也不得不小心陪着,若起初更多是不愿揭穿,那么现在则是不敢,她不畏权贵,却怕更不畏权贵且不怕亡命之徒之人。

“小公子很好。”

“走走走,咱们生而为人,要日行一善,如懿姑娘不会不赏脸吧?”华荣眨巴着眼睛,笑容比在赌坊里要真诚许多。

如懿点点头,任凭华荣拉着一路沿街走,书秀已不知从何处得了个罗锅,哐哐敲着,“今日我家公子高兴,要做散财童子,大家快来捡银子啦。”

华荣完把自己当成风流公子,始终牵着如懿的手,然后另一只手从箱子里拿银子往外扔,她自己扔还不算,还让如懿跟着扔。

赵寒澈压低声音对顾长瑞道,“顾兄,你妹妹这是典型的不当家不知茶米油盐贵,白花花的银子说扔就扔。”

顾长瑞跟在后退,不紧不慢的,“我们顾家人吃的都是干净粮,用的也是干净钱,这种不沾手。”

赵寒澈颇有些酸溜溜,有钱人就是不一样,他若有这几大箱银子,国公府也可修葺一番了。

城里来了个散财童子,带着闻名天下的名妓如懿正在撒钱,这一消息很快传来,“这不是那日刚来的公子哥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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