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怎么没多去看看她。

“心梗,走的挺安详的,没什么痛苦。”电话那头鲁克轻轻的说道,情绪听上去已经平复,接受了这个事实。

“灵堂布置好了吗?我想再去看看阿姨。”叶峥问。

“明天后天,然后就送走了,你来吧,我一直在。”

灵堂就在那个熟悉的小客厅,叶峥常来吃饭的小餐桌已经换了位置,上面摆满了祭品,鲁克跪在妈妈遗像旁,守着烧纸钱的一个炭火盆,给每一个来见妈妈最后一面的亲朋好友一一还礼。几个不认识的阿姨在旁边的屋子轻轻的抽泣,看的出来李阿姨生前是个人缘极好的人。

叶峥清楚的记得,最后一次从鲁克家吃完红烧肉,抹抹嘴出去打篮球,跟李阿姨说阿姨您这个红烧肉真好吃,过几天我还得来。李阿姨笑着给他们收拾着碗筷,说你什么时候来阿姨都给你做。

我又来了,可是你不在了。

到了这个阶段,最悲伤的时候已经过去,更多的是撕心裂肺的悲痛之后的平静,以及无尽的感伤,失去亲人的伤痛如何能平。

简单的礼节过后,叶峥和鲁克在阳台聊了一会儿。

李阿姨是夜里突发心梗,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不行了。头一天晚上就说有点儿头晕,以为是高血压就早早睡的,没成想再也没醒过来。

“接下来怎么办?”叶峥问。

“还能怎么办,把我爸接过来住一阵子吧,我怕老爷子在这想我妈太孤单。”鲁克看着窗外的天空,仰着头,似乎是不愿意让眼泪流下来。

“孩子还好吧,我记得你生了个儿子是吧。”叶峥又问。

“挺好的,我儿子快上幼儿园了,我不像你,成天不知道瞎忙个啥,我这什么都早一步。”鲁克突然低下了头,“叶峥,我听说,你现在是在保险公司了么?”

“对呀,刚去没多久,怎么了?”

“你可不可以帮我看看有没有合适一点的保险,我想考虑给自己上一个,可是我不知道我这个情况能不能上保险。”鲁克满面愁容的说道。

“我帮你看这个是肯定没问题,倒是你说的你这个情况是什么情况?”叶峥不明白他指的是啥。

“我有遗传病史,我姥姥就是心脑血管的毛病没的,我妈心脏不好,我生下来脑子里就有个血管瘤,这次我妈没了,我真的觉得我不能再有意外,我不想让我儿子没有个依靠啊。”鲁克说着靠墙坐下,用手指着后脑勺,“就这里,不过这么多年,一直没什么变化,但是医生说这是个定时**,不好说什么时候会出问题。”

“为什么不手术?”

“离脑干太近,危险系数太高,几个大医院都走遍了。”鲁克抬起头问叶峥,“你就帮我看看,有没有我能买的保险,如果有我就买一个,如果没有,我就给我儿子买一份。”

叶峥这几天一直在想这个事,这人总是在失去以后才懂得珍惜,李阿姨病逝,她的单位通过保险公司给鲁克家里赔了一笔费用,单位出于人道关怀,也给予了一些慰问金,总之是走的平平安安。但是她儿子这个事儿可是给叶峥出了个难题。

银行的看人下菜,是“嫌贫爱富”,真穷的人,银行一分钱都不敢给他,越有钱的人,银行越愿意求着人家贷点款。

如果说银行“嫌贫爱富”多少有点“不地道”,那保险公司的看人下菜则要更为现实,是“优胜劣汰”。越健康的人,身体什么毛病没有,这是个好客户。去过医院,有点儿毛病的,保险公司都躲着走。

扶危济困,于危难之间救人于水火,说的再好听,也盖不住这是一个公司的事实,公司是要盈利的,不是做公益的。

对于鲁克来说,如果投保,直接会被归类为保险公司定义的“非健康体”,没得谈,换句话说,他这个情况基本没有买保险的权利。

叶峥把球踢给莫小柏,他不管了。

“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反正我怎样都得帮他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