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那种刺痛撕扯的感觉在体内肆虐,调动着身体力的内劲,用力击打在木头人身上。

然而,木头人只是晃了两晃,嘴里又发出了咯咯声,再次逼了上来。

宁无书力一击没有任何用处,跌坐到了地上,身上已然没有了什么力气。眼看这诡异恐怖的木头人的右手已经离自己不足三寸,少女的眼中逐渐露出绝望的神色。但求生的意志让她心中生出一股狠劲,宁无书奋力抬起双腿,用仅存不多的力气,将木头人蹬开,自己也借着这股力气,向后滑了两步。

然而这并没有改变什么,木头人仍是不依不饶,它伸起左手,只听得又一阵机括转动之声,它的左手指尖也伸出五只刀刃,再一次扑了上来。

宁无书咬紧牙关,一遍又一遍地逼迫自己从身体中压榨出每一丝每一毫的力量,在地面上翻滚躲闪,一次次以分毫之差躲过木头人的杀招。这木头人虽然身形迅速,但出手却没那么快,宁无书可以感觉得到,这个木头人应该已经存在许多年月了,身上的木头纹理都有了很多的坑坑洼洼,听那机关转动的声音也并不顺畅,听上去像是运转起来有诸多阻碍一般。随着它一遍又一遍地扑杀,那些从它身上发出的噪音也越来越大,甚至可以看到,从它的几个关节里冒出了丝丝白烟。

宁无书在平日到梨花岛上找韩落星玩耍时,曾听他说他的师父方晴是墨家的传承者,除了武艺极高外,也深谙机关术,因此韩落星也有所了解。据说机关术最麻烦的地方,就在于它的精巧,越是精巧的机关制品,就越容易出故障,可能一个小小的木头齿轮或者钉子磨损了,都会影响到机关整体的运行。

如果这个木头人真是一个在墓里摆放了无数岁月,年纪很大了的机关人,那么它身上的那些机关也一定是受到了岁月的磨洗。以前家里的木头家具摆了多年以后都会变得脆弱很多,何况是这种精巧的机关人?是不是只要再躲过一下攻击,它就无力再战了呢?

抱着这种心态,宁无书硬撑着虚弱无力的身体反复躲闪,每一次她都希望这木头人能够“咔擦”一声就冒着烟自己倒下了,然而这木头人也十分顽强,即便动作开始变慢,噪音越来越大,也仍旧锲而不舍地要来杀眼前这少女。

终于,宁无书看到木头人脚下一个踉跄,没有再扑上来,而是呆呆地站立在了原地,顿时红了眼眶,泪水开始打转,心中生出劫后余生的感觉,即便是之前在杭宁的时候,也从未感觉到死亡距离自己如此之近啊!

然而命运似乎是在捉弄宁无书。木头人在停下攻击后,慢慢地转动着自己的脑袋,“看”了一眼木制的右手。忽然,从木头人右手的每一个关节处,都发出了比刚才更加恐怖夸张的机括转动摩擦声,一股股白烟也从他右手中散发出来,甚至能闻到烧焦的味道。忽然,木头人的整支右手裂开了,开始进行复杂的重构组合,随后它的整个右手从手腕到手掌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柄长长的青铜剑,剑身上似乎还有很多不知多少年前留下的血迹,血迹和青铜剑上的锈迹混在一起,散发着腥臭的味道。

木头人此时距离半躺在地上的宁无书不过一步的距离,而它右手突然多出的这一柄剑,足有四尺之长。它根本不需要再跨出半步,只需要轻轻挥挥手,青铜剑便能直接刺进宁无书的胸口。

“不是吧……这么倒霉?”宁无书都快哭出来了,可是方才见木头人走不动道后,她下意识放松了身体,而此时想要再提起力气,已经没有办法了。

木头人那绿色的眼睛闪了闪,毫不犹豫地将剑朝着宁无书的喉咙递了过来。

忽然,一只掌如玉、指如葱的手伸了出来,轻轻捉住了木头人的右手。轩辕和鸾这一握力气并不大,但木头人却再难以寸进,它的头缓缓转向轩辕和鸾,眼中光芒吞吐,嘴里发出了“咔吱咔吱”的声音。

轩辕和鸾脸上泪迹未干,眼晴通红。她扫了一眼宁无书,满面悲伤地对木头人说道:“我回来了……你的使命,也已经完成了。休息吧,偃兵。”言罢,轩辕和鸾伸出手,在木头人的脖颈后面轻轻一掐,那木头人眼睛中的光芒顿时消散得一干二净,夜明珠也不再闪烁,由“人”变回了“木头”,一下子瘫倒在地。

宁无书基本是躺倒在地上的,满头皆是虚汗。她神情复杂,既为了能够活下来而高兴,同时也十分地愤怒。最后,宁无书咬着牙,瞪着轩辕和鸾,问道:“你把我绑到这里来,这一天我好几次都差点被你害死,现在哭也哭完了,该告诉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吧?”少女看得出来,方才这轩辕和鸾伸手解救她时说的话以及那神色的变化,不太像是一个失忆的人,而像是……回想起了什么。

轩辕和鸾点点头,抿着嘴唇,伸手将宁无书扶起,低垂着眼睛,说道:“我都想起来了。昨晚,谢谢你保护我。你用的武功,是五湖四海吗?”

宁无书眨了眨眼,说道:“是五湖四海啊……你也知道这个啊。”

“我……岂止是知道。”轩辕和鸾的睫毛上还挂着眼泪,她伸手轻轻拭出眼角的泪迹,说道:“这样吧,我和你讲一个故事。今日你阴差阳错来到此处,便是缘份,讲完这个故事后,我会给你一些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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