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杀马的时候,叛军内部为了先杀哪部的马,吵得不可开交,差点动了刀子。

别人不清楚,拓拔敞比谁都明白,离开了马背的勇士,不如一条虫。

“汝且回去吧。等朕看到了你们投降的诚意,再说其他的东西。”李中易没工夫和拓拔敞磨牙,挥了挥手,就把他赶出了大帐。

李中易直接把拓拔敞赶走了,根本没兴趣和他多说什么。如今的叛军,手里有刀,胯下有马,还有四万多战士,根本就不可能老老实实的投降,有啥可谈的?

等到渡过了屈野川之后,李中易下令,在一片丘陵之上扎下坚固的营寨,防备可能的敌人偷袭。

古时候扎营,不可能离水太远,不然的话,一旦水源被切断,不战自败。

在西北的地面上,九万多人聚集成团,如果不是在地斤泽内,根本不可能瞒过汉军斥喉的耳目。

可是,问题也正出在了地斤泽这里。地斤泽是一片方圆五百多里的大沙漠,水粮资源短缺,聚集这么多人的消耗,大得惊人。

当初,叛军刚刚开始聚集的时候,宋云祥就察觉到了异常的状况,并作出正确的判断。叛军藏身于地斤泽内,必然是想和契丹人勾结在一起,想借势反扑汉军在西北的统治权。

叛军多马少粮,宋云祥便抓住了这个牛鼻子,下令坚壁清野,乡军进城。

对于叛军而言,杀一匹马,就等于是少了一个战士。下马步战的叛军,连给汉军提鞋都不配,压根就没啥威胁。

李中易现在的想法很清楚,就是利用叛军缺粮的致命弱点,积极避战。

叛军那么多张嘴巴,人要吃饭,马要吃草,补给被烧光了,能撑多久?

拓拔敞来请降是假,探听汉军营地虚实才是真。

李中易怎么可能上他们的这么粗浅的恶当呢,他领着大军,故意过了河。目的很明确,就是隔岸观火,还不怕叛军的怒火,烧到他的身上。

过了三天,拓拔敞居然又找了来,随同他一起来的,还有拓拔安怀。

拓拔安怀是现任的拓拔家的族长,他的出现,给叛军的请降行动,增加了很大的可信度

可是,李中易根本没打算见他们,让人传话过去,“皇上领着众将打猎去了,不知道何时回转。”

拓拔安怀心急如焚,他死不足惜,整个拓拔家的人都快要饿死了。

原本,叛军之中,拓拔家的实力最为雄厚,杂胡也以他们家为首。

可是,自从断粮之后,为了杀谁家的马,杂胡们开始不听话了。

为了顾大局,拓拔安怀狠心杀了近千匹拓拔家的马,给杂胡们填饱肚子。

但是,如果按照这个趋势继续下去,就不是杀拓拔家的马了,而是瓜分整个拓拔家的女人了。

起初,拓拔安怀不甘心,打算领着众人去围攻定州,企图获得一些粮草,解燃眉之急。

然而,等他们抵达定州的时候,却发现,城头上军旗招展,人头攒动,防守的乡军足足超过了一万人以上。

叛军本无攻城的器械,定州又早有了防备,攻城就等于是送死。

这一下子,麻烦大了,这么多叛军没有吃的,为了杀谁的马,吵闹得不可开交。

还没和李中易交战,叛军就先闹起了内讧,拓拔安怀的一颗心,完沉到了谷底。

很显然,李中易动员了整个西北地区的力量,目的就是要把杂胡和党项一族,彻底的驯服在脚下。

天大地大,肚子饿得疼,才是最大。

继续硬抗下去,整个拓拔家就彻底完了,拓拔安怀哪怕再怎么心有不甘,也只得听了拓拔敞的建议,主动向李中易投降,以他们这些贵族的性命,换取族苟活下去的余地。

然而,拓拔安怀都来送脑袋了,李中易却避而不见,这岂不是药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