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怎么大过年的过来了,莫不是想念一品香的饭菜了?”穆如清笑着打趣,替他拉开椅子。

安阳侯大笑着坐在穆如清旁边,也不拘束什么,径自拿起筷子夹起面前薄如蝉翼的里脊肉送到嘴里,这才开口:“侯府里那些人太过吵闹,劝酒劝的我头昏脑胀,我干脆就来找你了,且让她们自己乐去吧,说到底这个世界上到底是咱们两个最明白过年的意义。”

“瞧瞧,侯爷大人喝了酒就成了多愁善感的诗人了。”阮眠眠笑得眼睛弯弯的亮亮的,小手捏着黄澄澄的果脯喂给方大炮。

“哈哈阮姑娘见笑,我还没恭喜阮姑娘荣升郡主呢,往后一品香就有两位郡主了,这可是天大的福分。”安阳侯冲着阮眠眠举了举酒杯。

没等旁人说话,安阳侯又招手叫过刘欣儿:“欣儿过来,我和你娘商量了一下,打算给你定一门亲事,眼下已经有一个好人选了,不知道你怎么想。”

安阳侯说的刘欣儿的娘自然是赵姨娘,当时安阳侯府的主母喝了刘喜儿的血之后情绪一直不好,显然像是失心疯了,到现在连人都不太认识,只是安阳侯顾念着十几年的夫妻情分,再加上她又生育了唯一的儿子,所以对她过去的事情既往不咎,只是把她安置在府里的佛堂不让出来,还派了两个人照顾她。

府里家大业大,不能没有个女人主持后院,所以他便抬了刘欣儿的生母赵姨娘为平妻,虽不是正妻,但掌握着真真正正的力,所以和正妻也没什么区别了。这里面还有刘欣儿的原因,刘欣儿待在一品香,安阳侯府的生意还要依靠一品香,抬一抬刘欣儿的地位也能显示自己的友好。

只是听说安阳侯要给刘欣儿议亲,知道内情的阮眠眠她们表情都有些僵硬了,虽说在这个时候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很少有她们这样自由选择爱情的,要是安阳侯不与刘欣儿商量便定下,说出去也没人会说什么。只是刘欣儿心中明显是有别人了,万一安阳侯要把她嫁给其他人,那可怎么办。

阮眠眠皱了皱眉头,刚想开口说什么,便见穆如清笑着冲她摇摇头,她只好把到了嘴边的话重又咽下去,脸上有些无奈。

只有穆如清懂得,安阳侯的灵魂和思想毕竟还是现代人,没那么容易沾染上这些陋习,既然在这里说出来了,就一定会顾及刘欣儿的意愿。

刘欣儿有些窘迫,只低头盯着自己手帕上的花纹,没有说什么。

说实话她与安阳侯虽然是骨肉至亲,却没什么亲情,从前一直是刘喜儿在他身边父女情深,自己就算被注意到也是挨骂,后来没了刘喜儿,可自己已经留在一品香不经常回府,所以见了面也说不上亲热,倒是有些尴尬。

安阳侯也意识到了,尽量的露出和蔼的表情,又说道:“前些日子有个江南的督办大人派了府里管家来提亲,要娶你做他儿子的正妻,他家有一个适龄的少爷,说是钟情于你多时,非你不娶,提亲礼是满满当当的绫罗绸缎,还专门给你娘单独送了见面礼,能看出来有心了,只是不知道你的意思,父亲不敢善作主张,暂时没有应下来。”

“是江南的督办?可是姓段吗?”听到这个名号,刘欣儿眼里的火苗噌的一下又亮了起来,忙追问。

见到女儿这副样子,便知道这里面有些门道了,再看一品香其他人都有些松了口气的样子,安阳侯基本上已经回过味来:“是姓段,欣儿认识吗?愿不愿意?”

刘欣儿本来泼辣直爽的性子竟然也扭捏起来,通红了脸憋出一句:“我…愿意。”然后就把头歪到一边不肯多说一个字了。

“既如此,过几天我就和他们府上交换庚帖,听说他们虽然家在江南,但那少爷却要来京城闯荡安家的,倒也不算远嫁。婚姻大事,终究不是我一个局外人能自己决定的,不管怎么说,父亲还是要听你的想法,高官厚禄怎么也比不上你们和和美美的过日子。”

“瞧您说的,嫁给那段公子怎么就不是高官厚禄了?他如今在英王身边做亲卫,过了年就要考武举,他们家又是管整个江南的织造买卖,京城里都找不出比他们阔绰的官了。”江心月玉手执着白瓷酒壶,给每个人都满上了陈酿的梅花酒。

穆如清接上话头:“这可是加了枫叶上秋露酿的梅花酒,寓意和和美美,来,咱们一起干了这杯,新年平安喜乐!”众人都挽袖举杯,一圈酒杯凑在中间,晃下几滴琥珀色的酒液,街上的烟花忽然都升空抖开了轮廓,新的一年到来了。

一品香早整个正月的上半个月都不曾开门,除了阮眠眠和江心月去宫里领赏谢恩,就再没出去了。他们早就不缺银子,一品香也没有濒临倒闭的危险了,眼看着从当初他们几个人到现在的一大家子,穆如清倒是觉得这院子越来越热闹。

阮柏年纪小,天天拉着花大爷在院子里烤肉玩雪,阮眠眠和刘欣儿则天天在房里赏鱼刺绣,过了几天安宁日子。这日刚下过一场小雪,地上看不见什么雪花,就只有墙根薄薄的一层,好似山楂外面裹的一层薄脆的白糖。穆如清和江心月去安阳侯府待了半天,回来之后见大家正在大厅里喝茶谈天。

“阮柏怎么今天消停下来了,不出去烤肉啦?”江心月替穆如清解下大氅,抖了抖上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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