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月一副了然于心的表情,仿佛参透一切地说着:“我猜那结界中,不仅有沈言鹤,还有钟啸吧。”

俞子烨眯起眼睛,想着既然被识破了,应了便是。

“没错。”

“我劝你还是不要白费功夫,乖乖交出水行之力,也可保沈言鹤一命。”谭月语气中带着居高临下的态度。

俞子烨倒是冷笑一声,轻叹口气问她:“近千年来,你可知沈言鹤真正所想?”

谭月面色不悦:“没命了又谈何想法,我这也是在保他的命。”

“保他的命?如今沈言鹤记忆早已恢复,水行之力又在我身上,你要如何保他的命?”

谭月心里闪过一丝惊讶,沈言鹤记忆竟然恢复了吗……

“沈渔弑父伤兄,才坐上今天的阁主之位。你本已经不理世事,如今却助纣为虐,岂不愧对你在极南的几千年悔过?”俞子烨本不想说太多,可兴许是今夜她心里也有气,也就不吐不快了。

“用不着你来多嘴。”谭月轻蔑说道。

“谭月,你是为爱,我便敬你三分,敬你无愧于心。可一味地给予之前,是不是也要问问沈言鹤的意思。”

谭月被戳中痛处,没说话。这八百年,她的确不知道沈言鹤在想什么。她越是想了解,似乎就把他推得越远。只能凭借着自己的喜好,强加于他。

俞子烨叹了口气,她今日也是疲惫不堪:“你留书群青之谷,沈言鹤自会看到,你若想明白了,便去找他当面聊聊。”

她关上窗子,继续说道:“今日之事,你若想告知沈渔,我悉听尊便。但你二人若执意取水行之力,我便有言在先,就是形神俱灭,我也不会让沈渔拿到力量。”

谭月离开了,然而她二人都未曾注意到,天上的月轮已几近圆满。

第二日一早,俞子烨照旧来到了沈渔书房门前,她心中也不无忐忑,若谭月真的告知沈渔,他问便告诉他,不要泄露连双双和孟长海便好。

见俞子烨走进来,沈渔抬眼看了一眼,注意到她唇上的伤口,又垂下头伏案写着,唇边勾起一道嘲弄的笑容。

“阁主,上次教习的心法我已经习得,随时可以继续。”

“不急,昨日如此折腾你,今日你便在这陪着我,晚些时候再说。”沈渔眼底闪过一丝精光。

“是。”

俞子烨答应着,便老老实实剪烛添茶,一边小心翼翼注意着沈渔的动向。

然而他好像真的没什么别的话好讲,一门心思地研究起了五洲事务的卷宗。

莫非谭月并未向沈渔告发她……

俞子烨一边擦拭着花瓶,一边看着沈渔,出神地想着谭月的事。沈渔抬头注意到她呆呆地盯着自己发呆,揶揄道:

“怎的,昨夜那一吻,你倒真的爱上我了?”

言罢一声轻笑,将俞子烨拉回了现实,她没说话,手里拿着布巾怒气冲冲地擦着。

“过来。”

沈渔突然摆摆手招呼她过去,俞子烨一醒神,进入戒备状态,缓缓走到书案前。

“何事?”

“坐。”

俞子烨不情愿地坐到他对面,叹了口气,眼神有些不耐。然而沈渔却并未看见,指着书卷一处叫她读着。

她接过来看了看,沈渔发问道:

“这书册提到,绝地对峙,实力相当之时一方若自断后路,方能获胜。想听听你的看法。”

沈渔便将书册转了一圈,推向她。俞子烨浑身不自在,不知沈渔又有什么阴谋。

“对战讲求快而精。此时若身处绝地,切断后路以示势在必得的决心。”

子烨自觉说的差不多了,抬头看着沈渔打算适时收声,看他会否再发问。这问题想来玄妙,多说无益,不知他打的是何算盘。

然而沈渔看着子烨没有说话,眉头微蹙似乎真的在思考着,书房一下子安静了,只有暖炉发出星星点点的噼啪声。

“有理,也就是说,如若对方仍然选择迎战,定是玉石俱焚,两败俱伤。若退而求其次,反而得益较高。”

沈渔缓缓说道,同时提笔在一旁的宣纸上草草写了几笔。

俞子烨心里嘀咕,搞什么,莫非是真的找她探讨学术?

正想着,沈渔推过来一摞卷宗:“将我的注释誊写一番,明日五洲议事发出。”

瘪了瘪嘴,俞子烨极不情愿地翻开卷宗,却见其上密密麻麻的批注,一针见血的对策,针砭时弊。

沈渔竟真的对五洲事务如此上心……她抬头看看对面伏案写着的男子,他究竟要的是什么。

昨夜他醉酒之时,话间总透露出一股,希望别人惧怕自己的意思。俞子烨一时间好像有些明白,沈渔似乎希望被注意到,也羡慕自己被惦念着。

什么样的过去,竟让他变成这样……

誊写完毕,已经是傍晚时分了,俞子烨颇为确定,谭月并未将昨夜的事情告知沈渔。他也只是淡淡的交代了一句,日落后再来寻他学操控之术。

回到墨庭,呆呆望着落日,俞子烨也对谭月模棱两可的态度颇为惊奇,莫非昨夜那一番话,她当真是听进去了?

待月华初上,俞子烨收拾妥当便打算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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