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步,示意安澜:“就是这里,进去吧。”

话音刚落,门开了,纪涵走了出来,看看面前的几人,最后把目光落在安澜身上。安澜稍稍抬头,看着眼前这个老者,不能算是老者,算是比较显老的中年人吧。简便的布衣,头上一根木簪,斑白的双鬓,和额间浅浅的皱纹。

纪涵也在打量安澜,活生生的人到底和描在纸上的画有很大区别:眉眼很熟悉,唇角僵硬,似在掩藏情绪,目光锋利,不是来叙父女温情的,脸色苍白,心里忐忑不安。

“进来吧,屋里暖和。”纪涵先开口。

安澜仰头迈步进去,纪涵随手把门关上了。门外的白钧不满:您便是让一让,我又不会真的进去。

屋里的温暖和外面相比恍若两个季节。纪涵习惯席地而坐,这里也不例外,地上铺了厚厚的毯子,一张矮几,茶叶已放进紫砂壶,炭炉上烧着水壶,水还没沸。

两人跪坐在矮几两侧。安澜看着纪涵,纪涵微微一笑:“喜欢什么茶?”

安澜歪着头,还在端详:“随便。”

纪涵笑着,拿起小扇子轻轻摇着。“还以为你不来了。”

“我来不好吗?”

“好,看过你几百张画像,也不及见真人一面。”纪涵说着,眼圈止不住发酸,忙仰起头,不停眨眼。

安澜神色还是平淡的:“为什么不自己去看一看呢?”

纪涵苦笑着摇头,不知是在否定什么。

安澜自顾道:“纪太傅大名,在大梁也是家喻户晓。不用刻意打听,街上说书人都能说出很多。还有往来两国的商旅,开口必谈纪太傅。纪太傅的一举一动,公主府的人都清楚的很,”

纪涵苦笑着,无言。

“我母亲只在我问的时候才提及您,说着说着便陷入沉思。”

“小的时候,我挺想你的。”

“长大了,便不想了。偶尔想起来,也是怨气居多。”

“后来进了军营,更没心思想了。”

“可是,总归是要来看上一眼的,你不去,我便自己来了。来了,对自己,对我母亲算是有了交代。”

“后半辈子,便不用再想着此事了。”

“你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