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墨?这是何人?”莫说忙问道。

“是柳平的书童。想必两位也清楚,像这种大户人家贴身的奴仆,大多都是随了主子的姓,签了死契的。”

听余梓兰一说,莫说终于想明白一开始他进了这院子里,听到那管家的话时,觉得哪里奇怪了。那时他虽怀疑柳平的身份,却没有得到证实。而那管家名为张甲,看起来是跟随了柳平有些年头的。后来,在听到柳夫人所言,说那柳平却不是柳平,而是张文。也就在刚才,他忽然醒悟了。这张文扮作柳平,可身边跟着的管家却还是自己曾经的仆从张甲。

想通了这个关节,莫说愈发觉得这个案子有趣了起来。

“那日他醉酒,说柳墨逃跑了,没想到却还是给他害死了。”过了十年,余梓兰的眼中已经没有了泪,她哪里有脸面去因为他而哭泣啊!她这样的人,便是死不足惜啊!

“醉酒?余小姐是说,张文曾经将此事同你说过。”千烨追问道。

余梓兰点了点头,回忆起了那一日。

那时他们刚刚成婚后的第三日,不知因何他喝的酩酊大醉,躺在床上没一会儿就开始说醉话了。余梓兰给他取了温茶,忽听他说:“哈哈!柳平这等蠢人,竟相信了我的鬼话!还想在县衙里给我谋个职位,真是好笑!放着这县老爷我不当,去当什么师爷,岂不是笑话!可恨那个柳墨竟然逃跑了,而且还带走了柳平的身份文牒,害的我险些露馅了!不过,我吉人天相,可捏着他上任的文书呢。哈哈哈……”

余梓兰咬着牙复述了一遍,表情晦暗不明。思及过去的事来,她不禁羞愧不已。想她委身于那凶徒,竟还沾沾自喜自己不用因为失了清白被人诟病。如今看来,当真是让人嫌恶之举。

“只是,这时间已经过去了十年之久……”余梓兰有些为难,若想证明张文有罪,谈何容易啊!

“这一点,你不用担心。我只想请问,若他日让你过堂,你可会讲出实情?”

余梓兰看着莫说,咬了咬牙,沉重的点了点头。

“如此甚好。这张文不仅残害了柳大人的性命,而且鱼肉乡民,果真可恶!若不除却,难平民愤。这些年来,在他手中被杀的人,可不仅仅只有柳大人一人,望余小姐好生思量,莫要为这凶徒抹去他的罪恶。”莫说这话自是警告了,他早就看出来了这余梓兰犹豫不决。心中不齿这女子优柔寡断,未婚夫被人害了,竟还委身那罪人,且一过便是十年。若他是柳平,早化作厉鬼前来找她索命了。

“妾身省的,自是不会改变的。”在心中暗下决定,余梓兰一定要让张文伏法。这些年来,他加诸在自己身上的痛苦,她一定要部回报给他!是他夺去了柳平的性命,是他让自己在这后宅中孤苦无依,是他让她无脸回家去看望爹娘,是他阻止了自己回家连给爹娘奔丧都不行……

余梓兰家中乃是书香门第,她个性温柔,哪怕对未婚夫柳平也一直恪守规矩。而张文那日扮作柳平出现,狂野的热情让她无法招架,结果燃烧了自己,也后悔了这么多年。她忽然发觉,哪怕柳平是那样一位好夫君的人选,可她却是未曾喜欢。而恰巧张文出现了,那样不同于柳平的霸道,彻底的掳获了她的芳心,让她忘记了自己的未婚夫是死在这个人手中,而且还顶替了他的身份。但随之而来的一切,将她从梦中彻底的惊醒,原来一切都是她的自以为是。张文娶她,也不过是想更加熟悉柳平的身份,不被别人察觉罢了。到头来都是笑话一场,是她辜负了柳平的喜爱,是她辜负了柳老夫人和柳老爷的期待,所以才将惩罚降临到她的头上。让她不得自己喜爱之人的喜欢,让她失去了那个本就不该存在这世界上的孩子。

恨意是一点点积累的,尤其这十年的不闻不问。余梓兰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温柔的余小姐了,她的心早已经堕入了黑暗中,而千烨等人的到来,仿佛是让她看到了一道曙光,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对于余梓兰忽然的沉默,千烨看在眼里,同时暗暗吃惊余梓兰的转变。方才,她分明感觉到她身上传来一道不可忽视的杀意。可想而知,那杀意是为了谁而来。不得不说说女人真是可怕,十年的寂寞已经彻底啃噬了她善良的内心。千烨看不懂这个女人,也未曾想要去看懂。每一个女人都是一本书,值得人去细细品味。而余梓兰这本书,显然不是她喜欢去阅读的类型。

“关于张文的一些贪墨的证据,还请余小姐多多帮忙了。”莫说含笑着请求道。搜集这种事并不难,尤其是在山阴县这个一看就能看透的地方。只是,既然已经有了余梓兰的出现,若不利用一下,岂不是对不起他的今日的出场。

“大人尽管吩咐,妾身一定竭尽力。”

“如此,真是谢谢了。”莫说浅浅笑着,可那笑意分明没有到达眼底。对于他不喜欢的事物,他一向是不会去多加关注,生怕会污了自己的眼睛。而这个余梓兰,在最初看到的寂寥的背影,再到如今看清楚她的本质,已经提不起他一丝兴致了。一个失了本心的女人罢了,而且还是一个连心都已经彻底腐烂掉的女人。莫说最讨厌的就是背叛,而余梓兰对于柳平的背叛,正是他所厌恶的。只是,眼前的女子同他非亲非故,不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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