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下的京城褪去了白日的浮华,多了几丝妩媚。

白日里的喧嚣仿佛在这一刻悄然淡去了,留给人的只有一丝丝惆怅。

朱雀大街也渐渐安静了下来,只有一些酒楼还敞着门在做生意。

偶尔,有几只饥肠辘辘的流浪狗耷拉着尾巴从巷子里跑出,翻找着路边倾倒的垃圾,希求能从中找到一点点晚饭的来源。

那少年穿着一件在夜色里也艳丽多姿的红色单衣,白色的内领顺着微弱的星光闪着淡淡的珠色,脚上的鞋子踏在青石板路上,发出了咔咔的响声。一顶帷帽遮挡了他的部容颜,偶尔只会在风起时,能看到那少年艳红的有些过分的唇,以及白皙通透的肤色。

他的腰间挎着一柄式样古怪的长刀,右手便扶在那刀柄上,一串黑曜石手链垂落,两枚精致的金铃也仿佛是同这寂寥的夜色一般,没有发出半点儿声响。

少年的左手揽着一只通体雪白的幼犬,那犬儿毛色鲜亮,一双湿漉漉的黑眼睛忽闪忽闪着,好不可爱。这一人一犬行走在这夜色里,并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可能现在已经是入夜时分,大多数人都已经上床休息了。而酒楼间吃饭的人也鲜少会将头探到外面,去看看这大街上有甚么奇怪的地方。

少年正是千烨,从六扇门跑出来后,她庆幸自己大约还记得来时的路。于是便找了一条暗巷将身上有些显眼的捕快服换过,穿上了那日第一次来到乐城时所穿的扶桑服饰。而脚上那双木屐是她本以为放在家中了,没想到却是卷在一件里衣里。若非他在从临安城出来后换过里衣,怕是根本无从发觉。

她想,她如此打扮,哪怕是六扇门里的人发现她已经不见了,也肯定按照她平日里的打扮。若是他们能有幸遇到那名帮助她脱逃的少年,应该会晓得她穿的是件捕快服了。

千烨倒是想有想过换上其他寻常的衣袍,但她仅有的一件靛青色袍子,那人也看过了。只是,此刻千烨大约是忘记了,那一日在临安城内,上官明心可是看过她这身衣袍的。

路遇了一名醉酒的汉子,一双醉眼惺忪的眼眸直落下千烨身上,涎水直流。

千烨皱眉,便欲绕开那人。谁料,这人却笑嘻嘻的凑了上来,一脸的淫邪之意。

“小娘子,要去哪里啊?”醉汉操着一口不甚麻利的话语调戏着千烨紧绷的神经。

这里可是京城,只要没有脱离这六扇门的所在范围,她便安定不下来。

那醉汉方一靠近,便有一股浓郁的酒臭味道。千烨嗅到一阵劣质白酒的味道,眉头紧皱,悄悄的后退了一步。

醉汉见千烨欲躲,伸出手臂便欲将她擒住。虽然她本是女子,但基本是汉子皮批的久了,除却这同男子迥然不同的身体,以及每个月那窘迫的几天外,千烨心里大多数时刻还是将自己当作是男子的。而眼前这醉汉不仅将她当作了女人,而且生着一张丑颜还好意思出来调戏,登时便怒火中烧。

其实,也不怪那醉汉‘错认’了,她身形消瘦,且穿着一件红色单衣,手腕还佩着手链,顶着一顶帷帽的模样,这大晚上的看起来真有几分女子的模样。尤其这醉汉早已经醉的不行,哪里还会注意到她腰佩长刀,身形不见起伏的状态。

深吸了一口气,在那人冲过来的一瞬间,千烨便抬起右腿,狠狠的将那人踹向一边去。

醉汉不察,一脚被踹到,躺在地上哼哼唧唧的,倒是引起了几个过路人的注意。千烨不愿多留,便皱眉揽着豆沙包快速的离去。

豆沙包一路上都安静的很,看着这满目眼花缭乱的房子,大约也是有些陌生罢。路上,千烨担心,便给它买了一只肉包子,结果这小家伙吃的欢快,可是一点儿问题都没有的模样。让千烨好生无奈,却又好笑。

京城四条主要街道,分别以四圣命名,便是:青龙大街,朱雀大街,白虎大街,玄武大街。青龙大街上紧贴着皇城,大多都是皇亲贵胄们居住的地方。而这朱雀大街上横贯的都是商铺,这京城中数一数二的铺子可都在街面上,便是那酒肆茶馆酒楼的便也遍布在这条街上,每到中午晚上饭点儿的时候,那可是满街飘香啊!至于这剩下的比较有名气的,便是那玄武大街了。

若说起这偌大京城来,有些花楼妓馆一类的地方,也无甚奇怪的。而这玄武大街之所以闻名,便是那百八十家的花楼妓馆了。整条街每到夜幕降临后,便是脂粉气息浓厚,莺莺燕燕满园,那春色可想关都关不住。没准儿哪家的公子哥儿正从楼下经过,一块带着女儿香的帕子便从楼上飘落下来了呢!

此时,又是夜晚。整条街的灯笼都亮了起来,两侧的丝竹声声不绝于耳。敞开的窗口,有舞女摇曳着魅人的舞姿,那窈窕的身段让人恨不得栽进去便不想再出来了呢!

龟奴们都擦亮了眼睛,只待能抓住更多的客人。

花楼里的鸨娘挥舞着一块鲜红的丝帕,敷着厚厚白/粉的脸上带着动人的笑,好像每一位进门的客人都是一块黄澄澄亮晶晶的金元宝似的。

龟奴们都希望能拉到一名陌生的客人,好好敲他一笔,可这盼星星盼月亮的,都是些熟脸儿。这京城还没有到最热闹的时候呢,外地往来的客商也不多,自然是见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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