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倚翠楼可是京城里最炙手可热的小倌馆了。这里的公子相公们可不同于旁的小倌馆只会一味的迎合,在这儿可是什么模样的公子都寻得到。甚至不少可都是那些犯了罪的官奴,落入了这风尘之地。所以,行走举手之间便有一番与众不同的气质。有能弹琴的,能唱曲儿的,更有擅长书法绘画的,也有能吟诗作对的。

若说起这猥玩男妓确实名头不好,但若是同人谈谈诗词,论论当下则就不一般了。这风月场上不乏有自诩是谦谦君子之流的,但也不过是道貌岸然罢了,私下地又是一般德行。这酒酣下,免不得要拉上一名俊俏的小公子,红帐栾鸣一番。更有甚者,表面上一副温和的模样,脱下衣服后便能将人折磨的死去活来。是以,同是做这等营生的花娘们,对楼子里的公子也不免要同情一番。

这夜,倚翠楼中又是一派繁华忙碌。

楼子里伺候的大多是模样清秀的小丫鬟,穿着水绿色的衣裙,手持酒盏俏生生的往来于嫖客之间。偶尔听到一阵阵粗鄙的调笑声,也莫要觉得奇怪。这倚翠楼接待的了那皇亲贵胄,自然那粗鄙之人也是随处可见的。即便是这玄武大街中最豪华的青楼,也难掩其本质中的粗俗和放荡。这便是青楼,纵然披上了美好的面纱,而已仍旧如此。

舞台上,一名白衣公子正抚琴低吟,旁边身着同样衣袍的少年正手持软剑,舞了一段。这一对儿少年公子,乃是这楼子里的红牌,是一对双生子。若是出手大方了,让这一模一样,却是不同味道的兄弟伺候一遭,岂不是快哉!

然,那白衣公子的琴声却鲜少有人去注意的,在这种地方,又有谁去注意一名小倌的琴声如何呢?

白衣公子目不斜视,仿佛眼前的一切都并不存在一般,他就犹如一汪死水,不会漾起任何的涟漪。

倚翠楼中到底还是同花楼有些不同的,大厅中并没有随处可见搂抱在一起的男女,客人们坐在桌子旁,手边是一封名册。每个册子上便载入这楼子里每一位公子的花名,特征,以及特长。

客人们耳畔听着舞台上的乐音,手里翻开着册子,选出今夜自己想要入账的那一位。自然,这公子也是有分三六九等的。这越是红牌,这名字便越是靠后。当然,这新入的公子,或是楼子里的镇店之宝,便也不会出现在此处。尤其是镇店的公子,向来是不接待客人的,也只有年节的时候露露面,炒热场子罢了。至于想见他一面,可要好好估算一下你自己的财产了。

王元一进门,便被舞台上的一对少年给吸引了,任旁边的龟公唤了半天,都没能回神。

“这位爷,您请往里边走!”

若非是旁边儿推了他一把,他可要在这儿丢人了。

王元捡了个桌子坐下后,便见台上的少年们已经表演完毕,施施然下台了,不觉失望。

倚翠楼二楼备下包厢,正是欣赏着楼下表演的好地方。然,往来的丫鬟们,在经过其中一间居中的包厢后,出来是都是脸色绯红,一脸的春色。

“粗俗!”男子嗓音冷漠,一种厌恶的情绪也隐含其中。他一袭墨色长袍,外罩了件同色纱衣,腰间一块墨玉,便没有其余装饰,就连长发也仅仅用了一支黑玉钗简单绾起。

“大人,这儿都是这样的。”赵杰在一旁缩了缩脖子,对这地方多多少少有些不自在。方才,那群女人简直像要把他吃了似的。

这也怨不得旁人,他们二人模样都是不差,便是在这楼子也是数一数二的。丫鬟们平日里见到的都是些缺了些男子气概的小倌,此刻见到二人难免有些春色满园了。

“哟,谁给我家大人这么大的火气啊!”忽然,一道略带笑意的声音从门口响起。这声音似少年的音调,偏生笑着却还带着几分的冷意,真是冰火交融,让人无法忘怀啊!

“阿烨,你怎么过来了!”赵杰正要发作,眼前陡然一亮,不觉惊呼出声。

雕花细纱的木门旁轻轻靠着一名身形高挑的少年,大红色的单衣襟袍不掩,墨色的长发半绾在脑后,其余便拖在身后,如同铺了层黑色的锦缎般。有几缕发丝轻轻落在那纤细的锁骨上,让人恨不得伸手去将那发丝撩开,以免挡住了眼前的风景。少年面庞妩媚多姿,尤其是那上挑的凤眸,更添一抹魅惑。秀丽绝俗的眉斜飞入鬓,清亮的眼神也带着几丝惑人的美。行走间,便能看到那单衣下一朵墨色的扶桑花,细嫩光滑的小腿随着她走动间,若因所限,风姿绝艳。

“自然是来看一看你们了。”少年艳红的唇缓缓开启,唇角略带笑意,一双清亮的黑眸更是亮的惊人。“怎么样,那人来了吗?”

上官明心自少年进门来,便不由得握紧了双拳,直到她开口说话,才终究是松了一口气。“千烨,过来这边。”

少年不明所以,朝赵杰浅浅一笑,身形一晃便走到了上官明心身边。“这位公子,看起来心情不佳啊!”

上官明心正对着她这身衣袍皱眉不已,一想到那日她竟是穿着这样的衣服躲避过赵宁的追查,就觉得愤怒不已。尤其是想到今日是自己提议让她来此扮作这般没有,就更觉扼腕加后悔了。

“看起来,你倒是在这里如鱼似水啊!”眼角朝赵杰使了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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