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烨摸着手上的布条,她垂下眼睫。这里是她穿越那日来就在这个身体上的一串黑曜石链子,手链上还有一对哑掉的金铃铛。她看过了,是确确实实的金子,至于为什么出现在她这具身体上就不得而知了。但看得出来,原主对这手链宝贝的很,即便自己被饿死冻死,仍旧将这链子保护的好好的。

所以,在她被大婶接回家后,便将这链子藏的严严实实的,生怕给她看到。即便她不在意,但这也是那个在大雪天冻死的可怜孩子唯一的念想。也许,这是唯一可以代表她身份的东西,是她的母亲或是父亲留给她的。即便,这串手链并不贵重。

新来的丫头们会跟着老嬷嬷们学习舞蹈乐器,若是实在不成材的,便放任她们长大,最后就成了这街上最普通也最常见靠着出卖色相来换取日常所需的普通技女。

千烨知道她距离自己开包的日子还很久,凭借她现在的身子,就是别人想做什么,她也太幼小了。但即便如此,却还是不能掉以轻心。因为,你永远都不知道,你下一步面临的将会是什么。

吉原町的天一如既往的灰暗,江户也仍旧热闹,可是不知这里却掩埋了多少曾经也年轻过的少女心。

天边的太阳升了上来,这一日就又开始了。

女孩们光着脚丫洗漱完毕后,吃了些米粥,便集合在一间和室里,等待着今日的老师到来。

今日照例是训练舞艺,教导的乃是名大约年纪有五旬的妇人。

妇人穿着件酱紫色的和服缓缓而来,面敷白\/粉,丘壑的皮肤遮掩不住岁月的痕迹,一双浓烈的红唇却十分有精神。

她手持着一柄精致的桧扇,伞面上并无装饰,只是金灿灿的很是美丽。

下面的女孩子们恭敬的唤了声:“老师。”后,便开始了一日的教程。

扇子舞是需要展示舞者柔美身段的一种舞蹈,舞者踏步要轻盈,手中的扇子要灵活。若是无意将扇子落地,便会受到责罚。

而千烨经历的第一堂课,便是——挑选。是从这群女孩子中挑选适合作为舞伎的女子,重点培养。而舞伎也是艺伎见习阶段的名称,但作为普通技女,还是艺伎更高格一些。因为,她们一般尽是作为服侍客人餐饮,在宴席上表演舞蹈或是乐器用于助兴。除非是年纪大了,不然并不要求一定卖身。

仅是这一段历史,便同千烨知道的相去甚远。据她所知,这艺伎的出现大约应该在十七世纪的时候,而早起都是只存在这技女的说法。但无论历史在这里如何转了一个弯同她都是没有太大关系的。她现在,只想抱着头,狼嚎一番:让我睡一个好觉吧!天还没有亮就起床,这是要闹哪样啊!

但无论心里已经抓狂到了什么模样,面上却仍旧一副淡定的神情,踏着浅浅的步子,用稚嫩的小手抓着扇子,沿着既定的路线绕着圈圈。

唔……好晕啊!好多星星啊!

就这样,在千烨‘乖巧’性格的掩盖下,她竟然诡异的拥有了属于自己的一间屋子。虽说,是靠着隔壁的大房间,成了名副其实照顾人的丫鬟。说是丫鬟倒也不尽然,只不过是将她放在已经成年的技女身边,好好学一学她身上的风姿罢了。

半夜里,隔壁的姐姐已经早早睡下了。千烨也打着哈欠,收拾好了自己,钻进薄薄的被子中准备睡去。

窗户“吱呀——”一声被从外面推开来,夜色的冷风瞬间便涌了进来。放进来的是一个穿着墨蓝浴衣的男子,大约二十几岁的模样。头发利落的束成一束,整齐的用发带扎好。额前碎发飘逸,显得甚是潇洒。男子的手上握着一把武士刀,刀鞘别在腰侧,刀刃上还犹自留有着一点的血迹,却并不明显。手臂上的衣服被割了开来,隐约露出一丝血红,明显是受了伤的样子。

窗外,有人举着火把搜索着。至于这目的如何,绝对是和这贸然闯入的男子有关。

男子举着刀渐渐靠近角落的一张棉被,然而确实一愣,微微的松了口气,然后将刀收入了刀鞘中。他小心的撕了一件千烨放在矮柜上的一件外袍为自己包扎伤口,然便抱着刀坐在矮柜旁休息。

千烨在黑暗中悄悄的睁开了双眼,抿了抿嘴角。是因为看到自己是个孩子,所以便认定没有威胁吗?可是,这世界上不单单只有成年人才能成为他人的威胁啊!

只是,扯了她唯一的外袍这件事,却是不能善罢甘休呢!

但现在距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外面搜寻的人也仍还在,暂且不着急。闭上双眼,便任自己睡去,只是并未睡熟。

一夜相安无事,待天空泛着青蓝时,男子便站了起来,轻轻推开窗,借着窗户缝看着外面还没有追查的人,便准备离去。

千烨在男子微动的那一刹那便已经醒来了,虽然心中知道这个男人对她并无威胁,却也不敢让自己陷入沉睡中。她该庆幸昨夜隔壁的姐姐没有起夜吗?不然,这么一个大活人肯定是要被发现的。

男子的手指探向窗户,握着窗框正要离去,忽听身后传来一道略微冷意,却稚嫩十足的话语:“怎么?睡了我(的地方),弄坏了我(的衣服)就打算悄悄离去吗?”

因为已经有了些许光亮,让男子的容貌在千烨眼中崭露无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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