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声是外族之人,虽被冠以盘姓,身上却无盘古血脉。所以,初化人形的无声兽没有在她身上嗅到盘古血脉的气息,更加无从知晓她就是他宿敌之村的村长。即便常年盘桓山底,无声兽也知道无声村的族规是族人永世不得下山,他只当无声是误入他地盘的外族,没有往别处去想。
兽,对于情绪的表达向来是简单粗暴的,饥饿、愠怒、厌恶,通通隐藏不了。以前,它只有这些情绪,只需面对自己,用不着隐藏。如今,它成了他,又多了几种复杂的情绪,喜欢、愉悦、惦念,他化为人形,学会了人的喜怒哀乐,也学会了人类的隐忍。他怕自己的爱意吓到无声,于是,他选择了慢慢来。
无声兽心里很清楚。他爱慕的这个姑娘是来寻药救人的,倘若他越快恢复,那她就会越早离开他。于是,他第一次用了人类的计谋,趁无声不在时,吃下了几只毒蝎。
这些毒蝎的毒性不至于致命,但也足以让他吐血不止、高烧不断。无声有点纳闷,她明明已经喂他服下了靡靡草,为何他的身体还不见好转?莫非,是药力不够?
单纯的无声怎么能想到,这一切都是她救的那个人为了留下她使的一场计谋。看着他这般难受,善良的无声恻隐之心大动,趁他睡着时,再次攀上了悬崖。
靡靡草是三十年只得三株的治病良药,哪儿那么容易能找到?之前被她意外获得一株已是幸运之至,这次,无声寻了一天,不仅空手而归,还摔断了一条腿。
无声兽睡醒时,遍寻无声不见,以为她趁他睡着时偷偷离开了。他懊恼不已,恨自己为何不早表明心迹,怨自己为何这时候会睡着,思念、纠结、自责、失落,各种情绪缠绕在一起,像猫抓,像虎挠,又痒又疼。
他是头兽,数千年来,他都没有体会过人间情爱,不懂得爱情是复杂的。她走了,他疼了,于是,他便认为,爱情就是让人抓心挠肝的疼;可是,她又回来了,拖着一跳断腿,满脸的泥,还是为的帮他去寻靡靡草,他心里感动得发甜,于是,他又认为,爱情就是让人甜入骨髓的东西。
无声兽觉得自己很奇怪,一会儿难过,一会儿高兴,难过时,仿佛被人抽走了千年修为,高兴时,仿佛被人灌注了万年功力。
他觉得,自己病了,可是看到无声那章美丽的脸就在他眼前,他甘之如饴。
无声的腿断了,他心疼的要死要活,可他也卑鄙的窃喜着,因为这样,无声暂时就不能离开了,他用功力把蝎毒逼了出来,找了处山洞,反照顾起无声来。
伤筋动骨一百天,无声知道等到她康复,村子里的外族小孩肯定早已无力回天,她内疚得终日郁郁寡欢,感觉像是自己亲手夺去了那个孩子的性命。无声兽想尽各种办法逗乐她,只为疏解她心里的那份郁结,他从未这样在乎过一个人的情绪,超过在乎自己。
时间过得再慢也不会停止流动,无声的腿终于还是好了。
不知是因为太过在意,还是因为害怕,三个多月来,他明明对她悉心照料,两个人也朝夕相处甚少分开,随着他心中的爱意越来越深浓,他却越来越不敢开口表明。
一日,当他打得一只野山鸡回来想要给她炖汤滋补时,发现她正准备离开。他手一松,那只山鸡扑腾着翅膀到处逃窜,散落一地鸡毛。
“为什么要走?”他紧紧抓住她的肩膀问道。
“我的腿已大好,是时候回归家中,这些日子,多谢公子悉心照料,无声铭感五内,日后如有机会,必报此大恩。”无声对他屈膝行了个礼,他抓起她一把揽入怀中:“我不要日后,我要你现在就报恩,别走……”
无声拼命挣扎,推开了他,愠怒道:“公子请自重。”
他哪儿管得了那么多,紧紧抓住她的手,语气里都是哀求:“我求你,不要离开,这么多天了,我对你的心意难道你不明白吗?”
无声垂下双眸,她是单纯,可她不笨,怎会然看不出?
“公子对无声自是极好,可无声,还有族人需要照料,我身上有千斤责任,必须离开。”
他急了,手一挥,山石乱飞,堵住了洞口:“不,我不能让你走。”
“你,你,你是……”无声看他徒手一挥就可操纵巨石堵住洞口,已经知晓他不是一般人,捂住嘴低呼出声。
“是不是如果没有你的族人,你就会留下?”他步步逼近,无声节节后退,“公子,你别这样……”
“说,你的部族在哪儿!不说,我绝不让你走!”他心里打得什么算盘,只有他知道,只要知道无声的部族在哪儿,他就去灭了她族,没有了族人,她就没有理由离开了。
“是不是,我说了,你就放我走?”无声小心翼翼地问。
“当然。”他爽口答应,可他是兽,没有什么一诺千金,自然是敷衍她的。
“好,我告诉你,我,是无声村第三百八十四任村长。”
“轰”的一声,仿佛五雷轰顶一般,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她,这个他数千年来第一次爱慕的女人,居然是无声村的村长?开什么玩笑!
“不可能!你身上没有盘古血脉!”他摇头否认,这一定是她为了离开编造的谎言。
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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