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好奇地打量着那些穿着兵服的人,然后用一种孩子特有的天真的语气对秀才道。

“先生,之铭不是因为睡过头才迟到的,是阿娘叫的晚了。”

秀才先生看见官兵来,心里正担心秦子矜是什么个情况,如今听到回来的林思祁这样说话,也立刻反应过来,作戏道。

“这么说来之铭没错咯,改打的不是之铭而是之铭的娘亲?”

“不是不是,阿娘也没有错,错的是牛叔家的“花将军”没有报时!”

粉雕玉琢的小娃娃红着脸努力地辩解着,那种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的模样让人忍俊不禁,前来搜人的官兵们也大都放松下来。

他们都是有家室的人了,对孩子本就有几分怜爱,经过林思祁这么一闹,也就放下了架子。

林思祁乘着旁人不注意的时候朝二狗和小强眨了眨眼,两人立刻在旁边起哄,顿时整个学堂都热闹起来,几个胆大的孩子眼睛还一眨不眨地盯着那几个官兵,窃窃私语起来。

其中一个人见这小娃娃实在是可爱,便伸手揉了揉林思祁的脸颊,对后面的人道。

“算了,这里都是些孩子,哪能有什么异常,去别的地方吧。”

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小铃铛,塞到了林思祁的手中。

就在林思祁和秀才先生松一口气的时候,一个身材高大,脸上带着煞气的男人带了另一队官兵走了过来,厉声道。

“这边都查过了?”

“查了一遍,没有犯人。”

“都一一盘问过了?”

“这倒没有……不过都是些孩子,哪能藏什么犯人。”刚才的官兵有些为难地道。

“说不定就是这些孩子藏了呢?”

男人阴森森的目光掠过一众孩子,然后让人摊开秦子矜的画像。

“有没有谁见过这画上的人的?见过的告诉我,我有奖赏,若是知情不报,那可是杀头的罪!”

孩子们立刻噤声了,他们是被吓着了,哪里敢抬头看那画上画的是谁?

见到这个情形,男人走过去,让孩子们一一看画像,倒是把站在前面的林思祁给忽略了彻底。

林思祁怕有人看清画像露出了马脚,便也走过去,然后装作吃惊地“咦”了一声,高兴地道。

“我见过我见过!”

“真的?你在哪见过?!”

男人回头,一双眼睛紧紧盯着林思祁,满是凶煞之气。

“城里的墙壁上就画了他,嗯……一模一样。”

说着,林思祁还肯定地点点头。

“我告诉你了,奖赏呢?”

林思祁在男人面前摊开手,周围的官兵本来一愣,结果听到了这个答案,三三两两地笑出声来。在心里道,这小娃娃可真够有趣的。

男人被笑了心生不满,便将心里的怨气朝林思祁身上发,举起手就要打,谁知还不待他的手落下来,一把扫帚扑到了男人的头上。

随之而来的是一串怒骂,林思祁在混乱中被秀才先生护到了身后。

“真是杂碎,诨货,连对孩子都能下得去手!俺们信善村哪个不是好人?三个月前,你说俺儿子是什么大盗的帮凶,把俺儿子捆了去,结果让俺儿子白白丢了性命!现在又说俺们信善村的孩子藏了罪犯,犴雑的东西,你还俺的明儿,还俺的明儿!”

林思祁瞪着眼睛看那个又黑又胖的妇人用一人高的扫帚狂打男人,而男人居然一时之间没有还手之力,顿时目瞪口呆,其他人也都是一副吃惊的样子。

女人果真不好惹啊!

男人脸因为怒火变得通红,反应过来后就拽了妇人的扫帚,女人毕竟是女人,再怎么野蛮力气也是比不过男人的,当下便顺势倒在地上。

林思祁想上前扶她,却被秀才按住。那女人在秀才的搀扶下也不起来,坐在地上大声哭道。

“俺可怜的明儿!你怎么就丢下娘一个人了啊?!你好狠的心啊!……”

声音沙哑却实在悲伤,弄得男人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

当初他弄错了人,把人家儿子活活折腾死了,自然是理亏,当下便对其他官兵怒道。

“还不快走!都在这看什么看?!”

出了门才发现外面围了一大群赤着胳膊的男人,大都身上带着些泥土,显然是从田里匆忙赶来的。

刚刚若是这人动了手,他们估计就把人留下了。

“李大娘,谢谢你。”

林思祁乖巧地道谢,村里几个有威望的老人朝秀才示意了一眼便出去了。

秀才本想问问林思祁,秦子矜现在在哪的,现在这个情形也只能先跟着那些老人出去。

林思祁的爹娘拉着林思祁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看着,生怕哪里伤着了。

“阿爹阿娘,我没事。”

好一会儿,妇人才责怪道。

“你好端端地惹他做什么,万一伤着了可叫娘怎么办?”

说着竟小声哭起来,没人知道刚刚她听说有一个官兵对林思祁出手时多害怕。

林思祁又是好生一顿安慰,等他跟着阿娘回家时才想起来秦子矜还在山洞里,当下叫了一声。

“哎呀!把他给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