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这身体也一并销毁的,但最后又将它留了下来。
若是仅拼肉身力量,或许现在的林思祁还敌不过一个小小的野鬼,但这人却偏偏和他拼灵魂力量,那还真是自寻死路。
林思祁走到洞口,右手执着鞭子在半空中“啪”地抽打了一下,淡淡的烟雾退去,露出里面蜷缩着身体的秦子矜来。
“对不起,对不起……”
秦子矜还沉迷在幻境中,林思祁想为他消除幻境,手却在触到秦子矜的面颊时停了下来。
或许,这个幻境对于他来说并不是坏事。毕竟,如果秦子矜真的选择了去报仇,信善村的遭遇不会比幻境中的好多少,早些让秦子矜看清楚也更利于他的选择,不是么?
“秦子矜,选择留在信善村,好不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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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才疲惫不堪地回到住所,他找遍了所有地方也没有找到秦子矜,看来只有明天去问问陆之铭了,或许被陆之铭带回了家也说不定。
秀才苦笑着,今天那个村长说的话还犹如在耳边,意思清楚得很。
他们愿意接纳他的亲朋好友,可若是一个犯人,他们不愿意把整个村子置于危险的境地。
秀才叹了口气,他没有想到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孩子居然也会惹得上面人如此重视,只是不知是真的因为秦家罪行涛天,还是那高高在上的天子心有余愧,赶尽杀绝只是为了掩饰自己的错误。
秀才推开木门,点亮了烛火,小塌上竟躺着熟睡的秦子矜,见状秀才松了口气。
想来是秦子矜等他不及先休息了,他心中虽有疑问却也不想推醒秦子矜。
也罢,今日发生的事实在是太多,就让他休息吧。
“宝儿,你怎的才回来?”
站在门口的四姑娘看见远远地跑来一个小身影连忙迎了上去,果真是林思祁。
“四姐姐,阿娘休息了吗?”
四姑娘牵着林思祁的手,一起走进屋里。
“小冤家,你没回来谁敢休息?”四姑娘点了点林思祁的额头,嗔道。
“阿爹阿娘都出去找你了,三姐姐在别屋绣嫁衣,小五睡了。”
“哈哈,我说什么来着,宝儿不用找,自己就能回来。”
三姑娘俏生生地站在卧室门口,手中还拿着绣花针,看见林思祁手中的东西道。
“好端端地,怎么拿了根鞭子回家?”
“三姐姐,这鞭子可结实着呢。”
林思祁像一个得到什么好玩玩具的小孩子般炫耀着手中的长鞭,那鞭子通体是青黑色的,长不过一丈有余,拿在手中沉甸甸地,竟不知是何物制成的。
“得了得了,宝儿开心就好。”
三姑娘笑着道,然后让去村前的牛叔通知爹娘回来。
月色如水,林思祁赤着脚从屋内走出,悄悄阖上门。
散着的头发披在肩上,一张小脸粉雕玉琢般,眉稍却是微蹙,透露出一股锋芒,一点也不似平日里的天真烂漫。
林思祁顺着门前的那条小路走到一片草坪上,然后席地而坐,那片草坪旁是一条小河,在月光下波光粼粼,漂亮得很,像是坠入了许许多多的星星。
没有现代工业的乌烟瘴气,古代的空气格外地清新,闻得久了竟有一种心灵被净化的感觉,林思祁抬头望着天空,想着白日发生的事情。
今天是蒙混着过去了,但只要秦子矜在这里一天就迟早会被发现。
在林思祁的眼中,秦子矜不过是个任务者,是他要攻略的对象,而原身的阿爹阿娘却是实实在在和他一起生活了六年。
六年的时光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抛却的,尤其是在他拥有一颗人的心脏的时候。
人,都是自私的,再大公无私的人也会有自私的一面,连心脏本身都是偏的,如何让人的心意不偏?
“……对不起。”
林思祁掏出脖子上的银色长命锁,小巧的铃铛在空中发出几道清越的碰撞声,像是一个人的叹息,最后消失在空气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