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里嬷嬷原本是念哥儿的嬷嬷,但哥儿大了身边有小厮伺候,另外还有青草跟青果两个人伺候着,所以库里嬷嬷便在茶房管着,也算是闲差,小丫头们收了茶碗过来,库里嬷嬷问道:“那个怎么这个时候才走?”这茶盏可是过了许久才拿过来的,本地有规矩,客人没走茶盏是不允许收的。

那小丫头努努嘴,“凭的是我们夫人好性子,那边那个一来就说让我们夫人给她孙子安排的地方,话里话外的说是让咱们替她弄冰。”这小丫头也是刚升的三等,能进内室伺候,所以听到了一些眉眼,又知道库里嬷嬷的儿子儿媳妇在主子面前十分说的上话,所以便一股脑儿的说了出来。

“黑了心肝的东西,哪次不是过来又拿又带,什么东西肚子里出来的也敢跟我们少爷平起平坐了。”库里嬷嬷本来准备多骂几句的,但想起方冰冰最是讨厌多嘴多舌的人,倒也不在这小丫头面前说什么了。

姚氏做的那些事情还真的以为旁人忘记了不成,还准备把自己的侄女儿送给小叔子做妾,这哪里是人能想出来的,不要脸的东西,平时看着和气其实一肚子男盗女娼。

姚氏这个事情毕竟是个小插曲,转眼到了九月,方冰冰把孙氏跟方志忠接了回来,煜哥儿已然准备乙榜了,而敏哥儿先考了,所以敏哥儿松了一口气,而煜哥儿面上却一点不露怯,程杨还笑道:“为夫正是在你这个年纪中举的,你叔叔伯伯的哪个都是如此,平常心对待便成。”说是这么说,可是请大儒先生哪样做的还少。

中秋人月两团圆,敏哥儿既考了这一次,又不知道有没有种,方冰冰有意让儿子松快一些,但煜哥儿又还没考,不免还要成日去看煜哥儿。却说起程斌又是另一番造化了,她都是大姑娘了,又是外头接进来的,程睿对她还真有几分补偿的心思,且他想着那时跟苏韵夫妻俩人有商有量尚未反目,对程斌还算不错,不过见她行为举止十分粗俗,诗词歌赋是完不通,而且说话也是声音颇大,让他觉得这个孩子是缺乏教养,所以便要兆佳氏请了女先生过来教她。

兆佳氏对程斌也当小猫小狗打发,她二子一女傍身,有这么个丫头在又挡不了她的什么,而且还可以在程睿面前显出她的贤惠来,何乐而不为,反正程睿现在是一个通房无。兆佳氏本人排场大,爱讲究面子,凡事最爱说规矩,所以,请了个守了寡许多年爱讲规矩认得几个字的老妈妈去教程斌。

一向是野惯了的的程斌哪里受得了这个,当下把那位老妈妈气晕了过去,正好给兆佳氏由头,便把这话说给程睿听了,程睿平时忙的不行,他从南疆回来虽然和庄太妃牵上了线,可却没什么用,好处都被旁人给抢光了,现在还是弄的一个虚职挂着,远远不如程杨那样是封疆大吏。他对程杨十分不满,那个时候程杨跟他真如亲兄弟一样,他把程杨带到京城的,也是他带他去结交人的,可是不过是流放了,程杨竟受一妇人的蛊惑便离了自己,可真是自己的好弟弟啊!

“她都快及笄的年纪了,你赶紧相好人家把她嫁出去。”程斌并未上族谱,对外也只是说是亲戚投靠过来的,所以并不用参加选秀。

这么多年没见面的女儿,他也见了程杨传过来的信,刚见面时虽有一些愧疚,可这个孩子本性不好,也然不像自己,这么一想,能跟她许一门好亲事给点嫁妆也算是对得起她了。世家大妇能折磨人的手段十分多,软刀子让你内里流血外头还看不到。

譬如小巧跟小怜本就跟程斌属于互相利用的关系,兆佳氏许诺让她们嫁到地主家去,还有两个小丫头伺候,这俩个丫头便糊弄程斌说出去拿饭的时候就把底细部交代了,程斌身边无人可用,便是三头六臂也由着兆佳氏折腾,兆佳氏认得的一家商户常年跟兆佳氏合作,这下好了正好拿程斌做了人情。

好巧不巧,这程斌又跟着夫婿回了江宁,等煜哥儿去考试了,敏哥儿在一旁陪着方冰冰,门上便递了帖子,古家的早早就打发了,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见总督夫人的,若是连个商户都见恐怕旁人还说她自降身份。

程斌被打发后怒道:“呸,一屋子假仁假义的。”她本就不是个什么心正的好人,本来去她爹家里还有所期待却没想到亲爹嫌恶,后娘又是那样,所以心里越发郁闷,对程杨一家越过越好也是不愤。

她丈夫只是家中二子,本来知道她跟总督府有亲,还觉得有面子,可现下见她被人拒之门外,难免笑话她:“江宁程家是什么门第,你别占着一个程字就觉得是家里人了。”程斌听了心里越是不舒服。

江南新政实施艰难,老百姓只看重自身利益,而官员们大多都不愿意真的下力气去做什么事情,程杨也只能咬牙苦撑,再艰难他也得熬过去,若不然丧失了这么好的机会,日后想要翻身那可就难了。程杨亲自写了书稿,把江南各地方走遍了去讲新政,所以连着两三个月程杨都不在家,璇姐儿还好每日女学去上,正是和姐妹们一起耍的时候,虽然走了不少人,可进来的新人也不少。

可不,回来便冷笑:“这尚德女学如今真是阿猫阿狗也能进去了,不过是文昌伯的什么三儿媳的侄女儿在我们学里愣是不得安生,一天到晚说混话。”一天到晚都是说些男女相宜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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