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令安刚从窗台上折了一朵花,正要插到孟竹的发间,闻言手一抖,花瓣擦着孟竹的发丝,落到了地上。
沈令安给沈缺使了个眼色,两人一道走了出去,一直走到湖边才停了下来。
沈缺颤着手将那纸条递给了沈令安,沈令安接过,看了一眼后,眼中涌出异样的神色。
那张纸条上写的是:在岩州山湖之畔查获安妃踪迹,然此女毁了半张脸和嗓子,需主子亲自确认。
“主子,不如属下先过去一探虚实?”沈缺小心翼翼地看了沈令安一眼,道。
“我亲自过去。”沈令安垂了垂眸,道。
当年安妃寝宫被大火尽数烧毁,火扑灭后,宫中共有五具焦尸,若是按照常理推断,应当是安妃和四个宫女。
可是他查探时却发现,那五具焦尸,无一人是姐姐安妃。
姐姐幼时右小腿曾骨折过,所以即便烧得只剩一副骨架,右小腿上也应当有骨折的痕迹,可那五具焦尸却无一有此痕迹。
从那时起,他心中便存了一份希冀,姐姐会不会被人救走,其实并没有死?
所以他派出了令隐卫中最精于打探消息的飞鹤,让他四处查探姐姐的下落,从那时至今已有八年,中间飞鹤也曾找到过几个与姐姐肖似的女子,但最终都不是她。
这一次,纸条上虽只有寥寥数字,但沈令安却第一次觉得,没有任何一次的消息,能比这次更让他激动。
岩州山湖之畔,那是儿时爹娘经常带他和姐姐一起去玩耍的地方,姐姐经历那一场大火,不可能毫发无损,伤了脸和嗓子,似乎更合常理。
“可主子,明日是夫人生辰……”沈缺听到沈令安的话,不由提醒道:“不如等过了明日再走?”
沈令安转头看向山间小居,里面亮着暖黄的灯火,隐约可见她抱着小殊儿走动的身影。
他的眸光里浮现一抹歉疚,“不能再等了,迟了只怕生出变数,吩咐下去,一半人马留下,另一半随本相出发。”
沈缺听了,应了声是,便下去吩咐了。
沈令安在原地站了会儿,大步流星地走上了水上走廊,走进了房间。
孟竹正在逗小殊儿玩耍,抬头看到沈令安走进来,面上竟带了丝歉疚,她的心微微一紧,问道:“怎么了?”
“我有事要离京一趟,等我回来,再给你补过生辰。”沈令安说着,快步上前,将孟竹拥进怀里,低声道:“抱歉,等我回来。”
孟竹的心里固然失落,但也深知他事务繁忙,当下也只能点头道:“好,路上小心。”
沈令安点了点头,便迅速地转身出去了。
沈缺已经带着人马等候在湖畔,沈令安快步走上去,跃上马背,也没回头去看,就和那一群人迅速地消失在了孟竹的视线里。
孟竹抱着小殊儿站在门口,看着沈令安消失的身影,不知为何,心里空落落的,竟生出一种错觉,仿佛这一眼,是最后一眼。
意识到自己想了什么的孟竹,倏地回过神来,懊恼地想要打自己一巴掌,她怎么可以这么想?
沈令安一定能平安归来的。
“小姐,吃晚饭吧。”明俏和绿袖去厨房将沈缺烧好的饭菜端出来,招呼孟竹吃饭。
孟竹看着一桌子的饭菜,如今她一个人怎么吃得完?
于是便对绿袖和明俏道:“沈相不在,我一人吃饭着实有些寂寞,你们二人坐下来同我一道吃。”
“这怎么可以?”绿袖连忙拒绝道。
“有何不可?从前我和明俏二人时,也经常同桌吃饭。”孟竹笑了笑。
明俏已经老实地坐了下来,她拽了拽绿袖的袖子,笑道:“你便坐吧,小姐可不比沈相,没有那么多规矩。”
绿袖忍不住一笑,依言坐下了。
孟竹唤来奶娘,让其抱着小殊儿去喂奶,她低头吃了口饭,突然想起什么,看向绿袖,问道:“绿袖,你跟在沈相身边多久了?”
“大约有十年了,主子尚未入朝为官时,奴婢便已跟在主子身边了。”绿袖想了想,道。
“这么早?”孟竹有些吃惊,她以为沈令安的这些手下都是在他成为丞相后才有的。
“是呀,奴婢那时才六岁,被爹娘抛弃,在街头行乞,差点饿死,是主子救了奴婢。”绿袖笑了笑,道。
“那沈缺呢?他又是何时跟在沈相身边的?”孟竹没想到绿袖还有这样的身世,不由后悔自己问了这个问题,忙转移话题道。
“他便更久了,奴婢来的时候,他便已经在了,不过具体多久奴婢便不知道了。”
“我刚刚听沈缺提到飞鹤,你可认得他?”
“认得,不过我们没见过几面,他一年到头都在外面为主子找人。”
“找人?”孟竹抓住了重点。
绿袖有些懊恼,刚刚嘴快,竟然一不小心说了主子在找人的事,此刻听到孟竹追问,几乎要把脸埋进了饭碗里,“奴婢也不知主子在找谁……夫人便当没听过吧。”
孟竹不是个会勉强人的人,也知道沈令安一向规矩严苛,便没有多问,只笑了笑:“知道了,快吃吧。”
这天晚上,孟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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