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笛并未举到柳眼唇边,柳眼并没有看联手出击的三人,只冷冷的看着唐俪辞,仿佛只在询问你为何总也死不了?为何你总是能赢?你能赢到最后吗?山风吹起唐俪辞满头银发,三人联手出击,刹那间刀剑加身,已沾到柳眼衣上。只听“铮”的一声脆响,三人刀剑竟然无功,纷纷震退,柳眼衣内似有一层薄薄的铁甲,刀剑难伤。正当合攻失败之际,柳眼举笛一吹,笛声清冽高亢,犹如北雁高飞长空,身周林木啸动,燕雀惊飞。成缊袍受余泣凤掌伤未愈,胸口真气冲撞,当下一口鲜血吐了出来,他生性偏激,最易受音杀所害,一口鲜血吐了出来,热血沸腾,第二口鲜血随即喷了出来。沈郎魂凝气闭耳,虽然笛音仍旧直刺入脑,却不如成缊袍那般克制不住,见形势不对,蛇鞭抖出,一鞭往柳眼颈上缠去。邵延屏和池云受柳眼笛音一震,均感心头大震,情不自禁连退三步,难道五人合击还杀不了这个魔头么?柳眼横笛而吹,第二声高音随即发起,眼神却是冷冷看着唐俪辞,笛声如刀如刃直冲唐俪辞而去,高音未落,一串低靡柔软的曲调绵绵吹出,刹那之间,杀人之音变成了缠绵多情的咏叹。

此时成缊袍第三口鲜血夺口而出,邵延屏心中一急,伸手将他扶住,柳眼一招未出,单凭这见鬼的笛音就制得众人缚手缚脚,情不自禁他目光往唐俪辞处看去,唐俪辞能在青山崖击败柳眼,必有能抵挡音杀之法。此时沈郎魂蛇鞭挥出,柳眼笛尾一挑,蛇鞭在他笛稍绕了几下,扣住数个笛孔,邵延屏心中一喜,柳眼那双形状奇异的眼睛眼角上扬,蕴含了一股古怪的笑意,蓦地按住剩余的几个笛孔,后退两步拉直沈郎魂的蛇鞭,用力一吹。

一阵刺耳之极、谈不上任何音调的怪声直扑入脑,沈郎魂身大震,真气几乎失控,脸色大变——柳眼借蛇鞭传音,比之隔空而听更为厉害,他只盼立刻撒手,但蛇鞭被柳眼真气粘住,竟是撒手不得,转眼之间柳眼笛声转高,他丹田内力如沸水般滚动,就要冲破气门散功而亡,池云和邵延屏齐声大叫,成缊袍横袖掩口,勉强一剑往沈郎魂的蛇鞭上斩去!

“嚓”的一声微响,蛇鞭从中而断,沈郎魂连退七八步,脸色惨白,当年那一败历历在目,当年这人也是一弦琵琶将自己震成重伤,而后杀他妻子、毁他容貌。苦练三年武功之后,他仍是败在此人音杀之下,他的性子本来坚忍,见了仇敌也仍是冷静,此时心中深藏的怨毒仇恨一时发作起来,被震退之后,一声大叫冲上前去,一拳往柳眼小腹撞去!成缊袍剑断蛇鞭,“哇”的一声第四口鲜血吐出,只觉心跳如鼓,百骸欲散,手中剑竟如千钧之重,几乎就要拿捏不住。唐俪辞站在一边抱着凤凤,始终不言不动,此时嘴唇微微一动,踏上一步,扶住了成缊袍。

沈郎魂一拳击出,势如疯虎,大展拳脚对柳眼连连攻击,柳眼笛上尚缠着那蛇鞭,邵延屏和池云为防他举笛再吹,两人以快打快,一时间柳眼无暇再吹,四人战况胶着。唐俪辞手按成缊袍后心,渡入一股绵密柔和的真气助他疗伤,成缊袍怒道,“你为何不出手?”唐俪辞缓缓摇了摇头,仍不说话,沈郎魂此时已浑然忘了身旁还有何人,杀妻仇人在前,若不能食其之肉剔其之骨,他也不必再活。池云一环渡月银光缭绕,招招抢攻,心里却大为诧异:白毛狐狸为什么不出手?站在旁边看别人拼命,那是什么用意?难道他的疯病突然发作,突然忘了自己是谁?

正当合围的三人渐渐熟悉柳眼的招数,以快打快之法生效,慢慢占了上风之时,唐俪辞为成缊袍疗伤也暂告段落,他始终不加入合围,此时俯身在成缊袍背后轻轻的道,“你装作重伤无力,我手掌撤开的时候,盘膝坐下。”成缊袍对他本来大为不满,此时一怔,唐俪辞后心劲力一摧,他顿时说不出半句话来,心中又惊又怒,换功大法的内力当真邪门,然不合常理。“左边树林之中,两块巨石背后,有一个人。”唐俪辞的声音又传入耳中,音调低柔,成缊袍只觉耳内一热,“呼”的一声微响,却是唐俪辞对着他的耳廓轻轻呵了口气,“右边树丛里也有一人,余负人伏在那人背后两丈……”成缊袍眼睛一眨,唐俪辞的手掌已离开他背心,他顺势坐下,闭目调息。

柳眼铜笛挥舞,招架三人的围攻,眼神始终冷冷看着唐俪辞。唐俪辞站在一旁,山风吹掠过他的衣裳,袖袍如水般波动,柳眼突然开口,低沉的道,“这是你杀我的好机会,你还在考虑什么?”唐俪辞不答,过了好一阵子,他幽幽的道,“我要杀你,在青山崖上就不会救你。”柳眼冷笑,“救我这样一个无恶不作的魔头,你不怕被人唾沫淹死,诅咒咒死?”唐俪辞淡淡的道,“对别人来说,你就是死一万次也不够……阿眼,我问你一件事。”柳眼唇角上扬,“我就算答了你,也未必是真的。”

唐俪辞亦是唇角上扬,却并非笑意,“菩提谷中……是谁把冰棺盗走,又是谁把方周乱刀碎尸,扔在那具破棺材里喂蚂蚁苍蝇……是你么?”他低声而问,语气很平静,甚至有些心平气和耐心聆听的意思。柳眼闻言大震,蓦然转身,厉声问道:“你说什么?”一疏神之间,沈郎魂一拳突入,“碰”的一声震响,他一拳击在柳眼腹上,只听金属鸣响之声,柳眼腰间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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