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素车漠然看着他,眼里仿佛有流闪过莹莹的光彩,又似从头到尾都是那般冷淡,“听懂了。”唐俪辞微笑,“很好。”他的手从白素车的刀上缓缓离开,“下次让我再看到今天这种事,我见谁杀谁,谁的狗命也不留。”

白素车收刀,抚翠的眼神既是惊愕又是不甘心,不能理解一个人难道当真能知能到这种地步?唐俪辞侧过脸来,淡淡看了抚翠一眼,“你想死吗?”抚翠呸的一声吐出一口血,“老子和你拼了!”她再度跃起,三刀三十三式向唐俪辞扑来,唐俪辞一甩袖,“碰”的一声抚翠离地飞起,后心撞在一棵大树之上,狂喷鲜血。白素车眼见形势不妙,清喝一声“撤!”与剩余的人手一起急速退回望亭山庄,“格拉”一声山庄大门紧闭,仿佛那层薄薄的木板当真阻拦得了门外的凶神一般。

抚翠不住的吐血,“你——当真——咳咳咳……”唐俪辞垂下衣袖,漠然看着望亭山庄紧闭的大门,眼神是冰冷充满杀气,却是站着一动不动。抚翠边吐血边笑,“哈哈……咳咳咳……以你的能耐,冲进去杀上一个片甲不留,不是什么难事,但你为什么不进去?你心虚是不是?哈哈哈……你怕,望亭山庄中藏龙卧虎,什么人都有,你怕了……”突然“朴”的一声闷响,抚翠的笑突然止住,张口结舌成一张诡异的笑脸,一柄长剑自唐俪辞身后射来,贯穿她的胸口,再钉入身后的大树。

鲜血溅起,落在地上犹如水花回归大海,抚翠的血早已在身前汇成了血泊。在她厉声怪笑的时候,唐俪辞右足一动,足后跟撞在一柄长剑剑柄上,就此杀了抚翠。

他甚至连转身都没有。

闯进去吗?

唐俪辞冰冷而充满杀气的看着望亭山庄,站着一动不动。

“唐公子。”女子的声音自树林中传来,“你……”话声戛然而止,唐俪辞微微侧身,眼角所见,站在树林中的女子,是阿谁。

一地的鲜血和……尸首。

阿谁茫然看着唐俪辞,他又站在一地的鲜血和尸首中,回过头来的眼神就像空缺了灵魂的妖物一般,如果他没有把持住,就将要屠戮天下一样。

“你……还好吗?”她低声问,也许她不问会更好一些,但她一向只是个木偶,在该做什么事的时候就做什么事,所以她便如木偶那般问,并且丝毫没有期待得到回答。

“你来干什么?”唐俪辞柔声问,声音轻柔优雅,语气略略有丝飘,听起来很华丽。

“我来找你。”她木然回答,“你的身子还没好,今日还没有吃下去半点东西,一个人闯到这里来,大家都很担心。”

唐俪辞没有回答,他不回答很自然,唐公子么,不论是微笑的唐公子、温柔的唐公子,清醒的唐公子或是狂乱的唐公子,永远是那么高高在上、大部分人在他眼里都如蝼蚁一般,他要救便救、要杀便杀,正如旁人的关心他要理睬便理睬,不理睬便不理睬一样。阿谁不知不觉叹了口气,树林里玉团儿探出头来,“喂!你还没死啊!怎么又杀了这么多人?”林逋站在玉团儿身侧,眼神也很是关切。

“你们来干什么?”唐俪辞慢慢的道,“这里很危险。”玉团儿白了他一眼,“是啊,这里很危险,是你不声不响的偷偷跑到这里来,害人到处找的嘛!你要是没伤我才不理你呢!乱七八糟的奇怪的人,一会儿躺在床上爬不起来,一会儿又跑到这里杀人来了。怪物!大怪物!”她对着唐俪辞吐舌头,瞪眼睛,一副很嫌弃的样子。

唐俪辞看着她,看了好一会儿,突然笑了出来,“呵……”玉团儿问道,“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唐俪辞伸手掠住被冷风吹起的长发,“我很久……没有听到这种话了。”阿谁不解的望着他,他悠悠转身往回走去,“走吧,很冷。”

玉团儿和阿谁面面相觑,这人总是喜欢说一些让人听不明白的话。唐俪辞走过阿谁身前,突的伸出手来,握住她的手腕,牵着她往回走。阿谁默然跟着他走,按照他的兴致受他摆布,是唐俪辞的乐趣,何况……如果她不肯听话的话,他就会像要死掉一样。

很久没有听到有人骂他“怪物”了,小的时候,因为不怕受伤的缘故,经常被人叫做“怪物”。只有一个人不觉得他是怪物,在打架的时候帮他,陪他渡过了很长很长的时间……

唐俪辞握着阿谁的手腕,面含微笑走在前面,现在骂他怪物的小丫头,某种程度上和当年坚持不认为他是怪物的人很像。

突然之间,仿佛唐俪辞的心情很好。阿谁尽力不去想他握着她手腕的手,他既然有闯来救人的能力,为什么不离开乘风镇?这里是风流店的据点,仍然非常危险不是吗?正在困惑之中,突觉手上一沉,唐俪辞往她肩上一靠,整个人倒了下来。

“唐……”阿谁连忙把他撑住,却见他眼睫低垂,鼻息轻浅,不知是睡着了还是昏倒了,总之整个人倒了下来。玉团儿伸手来抱人,“怎么了?”阿谁摇了摇头,“不知道……”玉团儿摸了摸唐俪辞的额头,“哇!很热呢。”阿谁也摸了一下,“从刚才到现在都在发烧吧,吐了那么多水出来,今天什么也没吃,大冬天这么冷穿着件单衣跑这么远……唉……”她低声叹了口气,玉团儿抱着唐俪辞快步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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