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吧?偏偏在这个时候……

周流云有些僵硬地移过目光,“蹬蹬蹬”后退了两步。

拦住两人去路的不是别人,正是萧玄和秋天凉。

周初雪见过萧玄,而且这些日子和张延云在一起的时候也听他谈起过二舍一号房的三位少年,知道三人感情深厚。

所以此时见到二人拦住去路,周初雪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她生性冷淡,却也知道对这些少年来说胸中一腔热血和义气有时候大过天,虽然周初雪不完认同,但她也不会小觑这份力量。

她只是觉得有些麻烦。

若不是那黑衣人横生枝节,直到周流云和自己离开临江学府,这三人应该不会见面才对!

周初雪踏出一步拦在周流云身前,冷声道:“萧玄和秋天凉是吧?这么晚了,还在后山乱逛真的好么?”

秋天凉一下便能听出这位清照公主语气中的不善,只是自己二人又没得罪她,她语气越是不善就说明她身后那少年的身份越可疑!

身旁萧玄可想不到这么多,他急急忙忙道:“公主,我想和你身后那人说几句话!”

周流云身子微微一颤,低着头,不敢看二人。

周初雪知道如果自己一味阻拦只会加重二人的疑心,而且进入长安尤其是皇宫之后这种情况想来只多不少,不如就趁现在锻炼锻炼周流云也好。

于是她向旁边退了一步,淡淡道:“这是我认的义弟周流云。流云,这位萧公子有话要与你说。”

周流云目光躲闪,胸中心脏跳得飞快,缓缓挪到萧玄二人面前,却还是不敢抬头看两人,只是颤抖着抱拳拱手弯腰道:“周……周流云见过两位公子,敢,敢问两位公子有何指教?”

“啪”

萧玄一把抓住周流云的手臂,用力一扭将他拉到自己身前,死死盯着他的脸,声音因激动而颤抖道:“延云,你不认识我们了?!我是萧玄啊!”

“我……我……我不认识什么延云,公子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萧玄愣了,心中原本的狂喜渐渐蒙上一层冰霜,他目光里透出疯狂之色,松开周流云的手臂,又猛地摇晃他的肩膀,怒吼道:“延云,你怎么了?我是萧玄啊,他是天凉啊!你怎么变成这副模样,又怎么不记得我们了!?”

秋天凉皱眉,以他的眼力他当然看得出来周流云在说话,虽然样貌变了,但是一个人的言谈举止是很难改变的,尤其是眼神,周流云的眼神和张延云的眼神十分相似,那两只眼睛就像是天空中的星辰,又像是月光下满池的湖水,清澈纯净!

除了张延云外秋天凉从没见过那般纯净的眼睛,怎么现在又冒出一个来?

秋天凉淡淡道:“你说你不认识张延云?那你身上这件长袍从哪里来的?”

周流云身子剧烈一颤,眼神慌乱。

周初雪眉头皱起,她又怎么能料到事情会因为一件衣服而起波澜?

看来是瞒不住这两人了……

萧玄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样,猛地攥住周流云长袍下摆,喝道:“对!这件长袍哪里来的?这件长袍是我特地为三人买的,我还在每一件的里层都缝上了每个人神像的印记,是独一无二的,你还有什么话……”

一边说着,萧玄猛然抖开周流云衣服下摆,翻出缝有印记的里层!

清朗月光之下,里层布料是干干净净的一片,没有任何多余的一针一线,更别说什么印记了。

萧玄立刻呆住了。

这件长袍款式并不多出众,当时萧玄买的时候就想到了张延云不会穿太多花俏的衣服,所以这间长袍的款式很普通,只是在边缘镶了一道金边。

款式是大众款式,让它变得独一无二的是萧玄让翠莺为三件长袍缝的神像印记!

没有神像印记,这件长袍完有可能是另外一件!

那么面前这个人,也就完有可能不是张延云!!!

“不……不……不可能!”萧玄要失控了,他双手抱头疯狂地摇着头,眼睛里布满血丝,“蹬蹬蹬”后退两步,蹲在地上,面容扭曲痛苦。

秋天凉眉头皱得更紧,他盯着周流云的眸子。

相比于一件衣服,他更看重气质与言谈。

衣服可以改,那印记既然是后来缝上的,自然也可以一针一线取下。

可是言谈举止和那清澈如水的眼睛,怎么作假?

周流云望着蹲在地上双目通红痛苦揪着头发的萧玄,心头有些不忍,可是他又有什么办法呢?内层里的“绿叶”印记是他拆掉的,他知道萧玄二人可能会认出来,所以事先便将印记拆掉了。

周初雪望着周流云的侧脸,心想你若是真不想让二人认出来,换另外一件衣服不是更直接,又何必非要穿这一身有可能被二人认出来的长袍呢?穿了却又偏偏花时间将印记拆掉?

少年之间的心思感情,周初雪不是很懂。

突然,萧玄从地上猛地站起来,一把抓住周流云的手臂,拉着他就走!

周初雪脸色一变。

“萧玄,你要带他去哪?”开口喊萧玄的竟然是秋天凉。

萧玄头也不回,道:“我要带他去见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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