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都还没看清楚已经被直冲鼻端的恶臭、腐臭、酸臭……各种各样的臭气熏得头昏眼花。
眼前一片昏暗。她皱了皱眉头,第一个反应是,又穿了?
沈容容心里有一刹那的惊慌,只是,她却没有尖叫出声。多年做医生加上作为无国界医生进入非洲战地支援的那两年生活中,让她学会了遇到事情首先做的一件事情便是冷静下来。
她慢慢活动活动酸麻的手脚,缓缓坐起来,一阵头晕目眩之后,她开始适应周围昏暗的光线,她一直支着耳朵仔细听周围的动静,隐隐约约、忽远忽近的,仿佛十分杂吵又仿佛所有声音都离得很远,飘飘忽忽的,听不真切。
沈容容一边暗中提高警惕,一边冷静地仔细观察周围,很快,她就看清楚周围的情况。
这里似乎是一个帐篷毡房一样的空间,高高的尖顶,周围用厚厚的毡毯围裹成一方空间,周围堆着一袋袋麻袋与成捆的干草,她本人也正是被丢在一堆散落成堆的干草上,只有她一个人。而那阵惊醒她的浓烈臭气却似乎并不是从这些干草与麻袋中散发出来,而是从外面隐隐约约地飘来。
沈容容皱皱眉头,她试着从干草垛上起来,只是她刚站起来,就一个嘴啃泥软趴趴地又朝着前面栽了出去,幸而前面也是一堆干草,她除了啃了一嘴干巴巴、充满马粪味道的干草倒也没有受到什么伤害。
身体懒懒、酸酸的,使不上什么力气。
沈容容有些吃力地抖着手撑着自己翻个身,仰面倒回干草垛,想到一个词――“绑票”。
她皱着眉,望着空洞洞、黑沉沉的尖形蓬顶开始回忆。
她记得自己在医馆里为了能够去一趟集市而跟慕容黄芪讨价还价。
凤静熙身子不好,有严重的心疾和哮喘,吃食上能吃的、不能吃的、必须多吃的、不能多吃的,要求长得可以列成一本书,于是,伺候他的吃食,一向是她的头等大事。
如今东昭进入了盛夏,凤静熙素来有苦夏的毛病,最近一段时间不知什么缘故又忽然忙得厉害,他忙的时候就更容易食欲不佳,眼看着好容易才养出三钱半两的肉又脱水似的没了下去,沈容容便寻思着做点新鲜的膳食。
难得这天病人少,她想着去集市上有什么食材既新鲜又不会犯了他吃食上的忌讳,可谁知跟慕容黄芪一说,对方死活不同意她出去。
不仅慕容黄芪不同意,跟着她的那几个丫头也拦着不让她出去。
沈容容想了想,就发现了不对劲。这几日,她居然除了医馆和府里,哪里都没有去。就算她想去哪里,也必定会被人东拉西扯把她的心思牵到别处去,有一次她偶然得到机会到对面一家酒楼想尝尝他家的招牌菜明湖熏鱼,屁股还没有坐热,安王凤静逸居然冒了出来,客客气气同她说了几句场面话,她就莫名其妙被请回了医馆,不多时,那酒楼的掌柜的亲自送上摆盘精致的熏鱼并三样精致的招牌小菜,然后,她就只能一直老老实实呆在医馆和府里。
她皱了皱眉,开门见山同慕容黄芪道:“你们搞什么鬼?”
慕容黄芪也没跟她打太极,直言道:“最近两国谈判,痘方是你制出来的,这个事情不是秘密,殿下怕你有事,得把你看紧点。”
沈容容怔了怔,恼火道:“什么破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