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容容垂下眼睛,不说话,她紧紧抱住他。

随着雨季的来临,凤静熙越来越忙,除了运河开凿过程中遇到的各种事情之外,南方各地已经开始有零星的洪灾讯报传来。

他们又往南走了大约半个月左右之后,便又回转到宛安。随着工程的开凿以及降雨的频繁,事情越来越多。南方越来越多的地方报来了洪涝讯息。

同时,有些地方的百姓也开始不安分起来。

沈容容尽量不去听外面的事情,却还是能够多少知道一些讯息。

有书生集体上书请求停修运河,有官员将抗议的折子直接送到朝廷,也有官员坚持支持修河,还有有贪墨工事银子的贪官被挖出,有堤坝因为年久失修溃堤,正如凤静熙所说,此事触及太多人的利益,官、商、民、军,牵扯太广。

凤静熙与凤静毓也遭到过偷袭。

只是这些事情,都没有能够阻止凤静熙往前走。

这一次,沈容容就陪在凤静熙身边,她看着他杀伐决断。

漕运的人在河口闹事,他毫不留情派兵围剿;官员抵抗修河的命令,他不留情面革职;上书的书生聚到行馆门口绝食,他能够冷漠地进出行馆而不闻不问。

她第一次亲眼见到凤静熙冷酷无情的一面,令她心惊。

只是,每次看着凤静熙拖着疲惫的身体回来,在她替他泡脚的时候,就累得躺在躺椅上睡着,沈容容揉着他腿上肿大的关节和浮肿的双脚,她又觉得心酸不已。

进二伏的那天,宛安下了一整天雨,天气仍闷热潮湿得厉害,听说整个南方中部已经连续下了快半个月的雨没停,凤静熙已经整整一个月不能好好休息,除了繁忙的公务,闷热潮湿的天气令他常常感到胸闷气短,严重的时候,有十几天,沈容容不得不让他整夜半靠坐着,防止心疾发作。沈容容竭尽力替他控制,痹症虽然没有蔓延到他的上半身,但他腿脚的关节常常肿得厉害,痛得连碰都不能碰。

沈容容慢慢将熬好的浓黑药汁从药锅里倒出来,吩咐婳竹将药汁拿到寝房旁的净房里:“用保温罐温着,等晚上静熙沐浴的时候,倒进浴桶里。”

说完,她转头去看另一个炉灶上熬着的青菜粥。

凤静熙食欲不振已经好些日子,她绞尽脑汁想出各种菜肴,凤静熙却越吃越少。她看得出,他并非有意,甚至有的时候,因为不忍拂逆她的心意,他会勉强自己多吃一些,结果却尽数吐个干净。

沈容容叹口气,在粥里撒上盐巴调味,再滚片刻,起锅倒入瓷盅。

在食盒里放好四碟精致的开胃小菜、粥盅和药盅,沈容容披上蓑衣,由漪兰陪着步入雨幕。

穿过荷花池、绕过假山,上了回廊,漪兰放下伞,解开沈容容身上的蓑衣,递给廊下伺候的小丫鬟,陪着沈容容往书房走。经过庭院的时候,沈容容见几株芍药开得正好,虽然被雨打着,却显得分外娇艳。她随手摘了几朵,打算插在书房的花瓶里。

半路遇上匆匆赶过来的慕容黄芪。

见到她,慕容黄芪怔了一下,问道:“殿下还在书房?”

沈容容无奈道:“与工部侍郎大人、几位知府,还有你那位好基友已经关在书房一整天了。”

慕容黄芪皱眉:“事情很严重吗?殿下这几天已经在咳血了,再这样下去,我怕河没修完,人就倒下了。”他提醒沈容容。

沈容容的眉头比他皱得厉害,无奈地道:“我不知道是什么事情,这几天也不知道为什么,他都不让我在身边陪着,书房里整天人来人往的,问他,他就说事忙。”沈容容隐隐觉得有些什么不对劲,但凤静熙有心要瞒着什么事情的时候,她是无论如何也知道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