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恒的粲然一笑落在王老夫人眼里是小人得志的猖狂,在镇远侯夫人眼里却是春风得意的少年轻狂。

说起来镇远侯夫人是第一次见成年后的朱恒,之前倒是听家人提起过数次,最早这个名字出现在王家是王桐刚进宫,他们从王桐那得知他被童瑶陷害致残,彼时镇远侯夫人虽没有见过朱恒,可因着先皇后的缘故,也为他掬了一把同情的泪。

镇远侯夫人和先皇后是少年相识,虽够不上手帕之交,但也没少在京城的世家聚会中见面,后来两人各自成家,镇远侯夫人没少羡慕对方嫁了皇帝做了皇后,哪知几年后又是另一番光景。

后来,朱恒的名字和那个农家女关联在一起,偏那个农家女又是楚楚的煞星,好容易孩子进宫一次居然被皇上训斥一顿还被罚禁足三年,于是,连带着对朱恒也不喜了。

再后来,是朱恒和曾荣的亲事,彼时王家没少因为这门亲事喜笑颜开,以为皇上是放弃了朱恒才为他胡乱选了一个人。

可随着两人的出宫,王家才知上了皇上的当,皇上居然背着大家玩了一套暗度陈仓。

再后来,听到的都不是什么好消息,不是朱恒能站起来就是朱恒痊愈回宫再就是被封为太子,彻底绝了王家的念想。

尽管如此,镇远侯夫人见到朱恒的第一眼也被朱恒这张笑颜惊艳到了,这孩子的五官也太好看了些,浓粗英挺的眉毛,水光潋滟般的瑞凤眼,鼻梁纤巧挺立,人中微翘,双唇红润,就连下颌线也如刀削斧凿般棱角分明,为整张脸平添了几分英气。

可能是这张脸带给镇远侯夫人的震撼太大,加之对方又和自己儿子年岁相仿,故镇远侯夫人对朱恒的恨意比老夫人小多了。

同样被朱恒笑颜吸引的还有一个王楚楚,王楚楚也是第一次见朱恒,偏又是在这样一个情窦初开的年龄,在看到朱恒笑颜的那一瞬间,王楚楚的脑子里似是有什么炸开,突然间一片空白。

直到被母亲拽了下手,拉着她同向朱恒和曾荣行礼,王楚楚才稍稍回了下神,可也只是稍稍而已,那一刻,她仍是木木呆呆的,跟着母亲屈了屈膝,脑子里却不知在想什么。

直到母亲把她拽进钦安殿,她还有些晕乎乎的,眼前只有朱恒那张脸,可真要问她朱恒具体长什么样她又形容不出来,思索良久,也只想出了风光霁月四个字,似乎也只有这四个字才配得上他的笑颜。

王楚楚的失魂落魄令曾荣咯噔了一下,她没想到本该防着的徐靖却突然变成自己丈夫,尽管她相信朱恒不会背叛自己,但总归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

于是,她狠狠地瞪了朱恒一眼,嘟囔道:“说了让你别来,你不听,这倒好,才多一会,你细算算,沾惹了多少花花草草?”

“有吗?我怎么只看到她们羡慕你的目光?”朱恒顾左右而言他。

曾荣听了,低头微微一笑,她想起了朱恒的承诺,说是要让她成为满京城都羡慕的女人。

这才多久,竟然应验了。

朱恒见曾荣低头害羞了,牵起她的手,正要领她进屋,朱恪和朱慎两人过来了,说是皇后的意思,让朱恒带着他们去参加世家公子的集会,让曾荣进屋去坐着。

朱恒自是不肯让曾荣一个人进去,非要送她进屋,曾荣想起屋子里那些虎视眈眈的目光,忙把他推走了,自己领着阿春和阿梅进殿了。

王桐彼时已坐在主位上,各世家女眷也找准自己位置坐下了,彼时乐坊尚未来人,晚宴也没开始,王桐和众人聊着太后和皇上的南巡。

见曾荣进门,皇后向她招了招手,曾荣只得走过去,王桐拉着她的手对众命妇道:“我们太子妃已有两个身孕,本宫原本是让她好生歇着,可这孩子非得早早过来替本宫招呼大家,说是怕失了礼数让你们笑话了她。”

“回禀皇后娘娘,太子妃多虑了,什么礼数不礼数的,这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难不成这规矩还能比活人重要?”说话的是镇国公夫人,也即李老夫人。

因着孙子孙女的缘故,她就听闻曾荣这个名字,后又听丈夫说起朱恒种种,她对这对年轻人是颇有好感的。

“可不,要我说,这普天之下,除了太后和皇后,还有谁敢笑话太子妃?”说话的是王老夫人。

初一听这话似在为曾荣着想,可细一分析,却又不对味,既嘲笑了曾荣的狂妄又暗指她终究还得受制于皇后。

曾荣正要开口反驳两句,只见徐老夫人领着徐箐过来了,曾荣迎了上去,问过好,待她们落座后,自己也走到王桐的下手位坐了下来。

“说起来本宫着实佩服徐老夫人,您老人家可不是一般的会调教人,据闻徐大人当年只是位名不见经传的书生,经徐老夫人一调教,如今成了堂堂首辅大人。还有,令郎也是有名的才子,早早进了翰林院,听闻你还有位孙子也很厉害,才十五岁,是上届科考的案首,名动京城。”王桐笑着说道。

曾荣见她特地提到了徐靖,抬头和徐老夫人对视了一眼,没等她们两个开口,只见一位年岁和徐老夫人相当的夫人笑道:“皇后娘娘还落了一个呢,听闻这位太子妃也是徐老夫人从乡下老家带来的,可不真会调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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