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礼貌的询问声一出口,客房内陷入了沉默。猬明显感觉到客房内的温度开始上升。明明悬挂在墙壁边的空调在呼呼的吹出冷气,她的脸颊却流下了汗水,豆大的汗水从鼻尖滑下滴落在了衣服上,润湿了衣料。没一会,她的后背湿透了,房间内似乎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扼住了她的喉咙。

猬意识到自己说错话,有些害怕的往阴影处缩了缩身子。

突然,椅子被踢了一下发出悲鸣摔倒在地,猬被吓得浑身僵硬,她立刻闭上眼睛双手抱头,没一会那人已到她身前,伸出手一把捏住了她的下颚,强迫她抬起头来。下颚传来的疼痛,让猬下意识的用双手按住对方粗糙大手的手腕。

在几乎要被对方拎起来的时候,下颚加重的手力,那几乎要捏碎什么的疼痛,让猬睁开了眼,她终于看清了来人的长相。

几乎可以与黑暗融为一体的人,在月光的照耀下,变得更加让人觉得恐惧,他猩红色的瞳蕴藏着一股可怕的情绪,就像是潜藏在深山老林之中的老虎那样,在看到了可入口的猎物时,眼中所拥有的情感。

那是――势在必得的执着。

猬强忍下哆嗦的反应,不确定的轻声唤道:“……欧,欧尼酱?”她的声音刚落下,捏着她下颚的手力就明显变减轻了很多。灼热的温度也随之褪去,空调似乎又开始正常运作了,一阵凉凉的冷风吹拂过她的皮肤。

等脚能接触到地面时,猬在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随之也放松了下来,身体也变得不那么僵硬了。

猬再接再厉道:“……真的,是欧尼酱吗?”

眼前黑发红眼的青年并没有回答猬的话,只是慢慢的开始松开了手。在收手前,青年手下轻轻用力捏着猬的下巴,让她的头侧了一下,看了眼自己刚才用力过猛造成的红印,才收回手。他面上像是当什么都没发生过那样,低头沉默的看着猬,两人就这么形成对立站着的情况。

猬仰头看着眼前看上去恢复的很好的人,她记得离开意大利时,眼前没告诉过她名字的欧尼酱还不能行动自如,“那,那个……欧尼酱的身体已经没问题了吗?”

“桑萨斯。”低沉嘶哑的声音回避了猬的问题,黑发的青年似乎是在自我介绍一般,又重复了一边道:“桑萨斯。”

猬表情傻乎乎的看着眼前的青年,忽然明白过来什么,试探的喊了一声道:“桑,桑萨斯,欧尼酱?”

“桑萨斯。”青年又重复了一边,似乎在矫正猬的读法。

“桑萨斯?”

正确的理解让猬获得一个“用力压下揉头”攻击。

等她扶着一脑袋乱毛抬起头时,桑萨斯已经在沙发上坐下,他打了个大哈欠,双手交叠在身前,像是无骨的章鱼一样瘫软在沙发上,闭上了眼。动作看上去不太雅观吊儿郎当,但感觉应该是相当舒服的。

桑萨斯躺下没一会,客房的门被打开,从外面进来两个穿黑色制服的人,他们沉默的将地上打扮十分花哨昏迷中的人拖走,出去后,还很贴心的关上了门。

猬低头看着留在地板上的长长拖痕,她未来得及说出告辞的话。房间内,手掌拍在沙发上的声音响起,室内的野兽向她发出了邀请。

“过来。”桑萨斯用手轻轻拍打了几下沙发,直到猬走过去,又改拍了自己的腿两下才停止。

猬压力很大的爬上沙发,然后枕着桑萨斯的腿侧躺下。

在意大利的时候,猬也有太困倦跟桑萨斯一起睡的经历,只不过……被带着厚茧的粗糙大手梳理着头发是第一次,稍稍……有点奇怪。

不知道优怎么样了,也不知道市松怎么样了。

猬不安的卷缩起身体来,她就像是一只猫一样,在桑萨斯手指轻柔的动作下,发出舒适的呼噜声,眼睛闭上睁开反复几次,终于还是没能扛住睡意,沉入了梦乡中。.夜已深,去夏日祭典路途的疲惫,再加上因绑架而高度紧张的神经,都在看到如记忆中凶巴巴的桑萨斯的时候慢慢崩裂,猬枕着桑萨斯的大腿熟睡了。

迷迷糊糊的时候,猬感觉有人进屋,给她盖上了薄薄的被子。

猬这一夜睡得舒舒服服的,可苦了安抚好了昏迷的市松,又翻遍了整个静冈县,就差出动手下的人地毯式搜索整个日本的阿倍野优了。

阿倍野优沉默的看着在我妻家客厅内来来回回的手下们,这是他离开秋叶原后,第一次主动联络他们。可是都出动了这么多人,他还是一丁点儿有关于猬在哪儿的信息都没有得到。被敲晕的市松完没有看到作案人的样子,而对方又是个老手,残留在案发地点的味道十分的混乱,扰乱着阴妖子追寻气味的搜索。

阿倍野优身上的黑气已经快要具现化出来了,吓得周围的手下们都躲着他远远的,这群手下也怕自己办事不力惹恼了优被掐脖子。

小妖兽揉着眼睛从楼上下来,看到双手交叉垫着下巴的优,问道:“小猬还没有回来吗?”从神社搜索了半天也没找到猬回来家后,小妖兽一直强忍着困倦。可是他跟恢复能力异常的优不一样,成长期的小妖兽就像是小孩子一样,需要充足的睡眠才行。这会已经是后半夜了,小妖兽已经是只要能有地方靠就能睡着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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