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中的这些事,百里芸虽不知细节,但大致总能猜个八九不离十,于是不免嗟叹。
却又有些八卦兮兮的兴奋。
闵圭走了,百里芸贱兮兮地搓手,一脸的贼眉鼠眼:“乐天霁竟然看上了刘晋?哦呵呵呵!啊哈哈哈!嘿嘿嘿嘿……”
刘晋可是她现在最得力的属下!属下的终身大事,做主子的怎么能不操心呢?
刘晋的年龄只比闵圭小不到一岁,今年已经二十四了。若不是那年宫变,就凭刘晋的相貌人品、家世地位,这世间的女子还真没有他没资格迎娶的。如今落得孑然一身、寄身在她门下,真称得上是命运命运多舛。
可是,虽然没了当年的身份地位,难道这个男人就不是个好男人、不值得好姑娘托付终身了么?
胡扯!他明明还是她嘉熠长公主府的将兵长史来着!从四品,虽比不上当年左相嫡子、禁军副统领来得荣耀显赫,但如今的官职和地位也一点儿不低好么?
不就是因为他造过反,吓得京中贵胄没一个敢跟他结亲!
而乐天霁,就很好啊!
不说乐天霁跟百里芸打小儿玩到大的关系,就说乐天霁这个人和她的家庭环境,那简直是再适合刘晋不过了啊!
她家就俩人,除了她就是她那个在钦天监做监正的爷爷乐老大人。这爷孙俩,那是再不沾俗世也没有了,那是日子想咋过就咋过的人!
要不然,乐天霁比百里芸还大一岁呢,乐老大人也不会由着乐天霁虚岁二十的“高龄”了,还随心所欲地不嫁人、说招赘招了多少年了也没动静。
至少,就百里芸与乐天霁这些年的交往来看,这姑娘是真没有半分被催婚的迹象。提起婚事,从来都是很坦然地回答:“时机未到,随缘。”
如今,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一把抱住刘晋说,他是她的命定桃花?
有意思!这门亲,可以撮合啊!
拓跋猎跟百里芸并肩从城外往回走,看着她这副模样,之前闵圭在时那种郁闷,忽地就变成了一种想笑的情绪:“你这是什么模样?我竟从不知道,你还会有这副形容!”
这是他家尊贵的长公主么?完是一副街头小痞子的模样好么?
百里芸朝他挤挤眼:“这算什么?这趟出来,让你好好看看我在江湖中的百变玲珑貌!不过,这个不急。你说,乐天霁和刘晋这事儿,我要不要私下帮帮忙呢?”
拓跋猎看着她这副摩拳擦掌、明显是想使坏的模样,觉得又新鲜又好笑,眼神中不自觉便流泻出宠溺来:“你想如何帮忙?”
“这个简单啊!”百里芸像个偷吃到灯油的老鼠一样,两眼发着贼光:“派人给乐天霁通风报信。刘晋什么时候出门啊、喜欢吃什么啊、穿什么啊、做什么啊……这样要是还追不上男人,还算什么命定桃花!您说是吧?”
不等拓跋猎回答,她自己又否定了:“不妥不妥!一边是闺中密友,一边是得力属下,怎么能厚此薄彼呢?万一两人成了亲,提起今日之事,互相一比对,岂不是暴露了我的偏心?不成,这事儿要做,但要好好想想,做得最起码看起来很公平。”
拓跋猎:公平就公平,看起来很公平这个话……他还蛮喜欢的!
等到了葛香云、见过了闵圭、游逛过了县城,第二天,一行人准备离开了。
眼看要退房,狮驼突然闪了出来:“主上,京城来信。”
一来还是两封,同时到的。
百里芸接过来一看,“噗嗤”就给乐了。
刘晋和乐天霁,竟然一人给她来了一封求助的信函!当然,求助的口气一个冷肃、一个热烈,求助的方向也是截然相反!
百里芸把两封信都看完,乐不可支地倒在拓跋猎怀里笑了好一会儿,起身飞快地给两人各自回了一封信。
信很短,一人也就半页纸,言简意赅几句话。
给刘晋的信一本正经地严肃:“来信收悉,观之同怒!卿堂堂从四品将兵长史,姿容俊朗、气度斐然,岂可入赘乎?非嫁不可许也!儿女姓氏、过继之事卿皆可议。惟非嫁不许之则,本宫必为你做主!”
你的信我收到了,你主子我完跟你一样愤怒!你可是我府上堂堂从四品的将兵长史,长得又帅,气度又好,怎么能当人家的上门女婿呢?那肯定得让乐天霁嫁过来才行啊!
至于嫁过来之后,你们生的娃几个姓刘、几个姓乐、怎么过继,你自己商量着办。你主子我是十分尊重你滴!但是要结亲就必须嫁过来这个原则,本宫说什么都给你做主!